“李拾柴,你现在就去找张小手,王天相还有关望春,分别问问他们三人,那程文举是他们谁的人。”
“嗯,如果三人都回答否,就直接再去问佟国章,明白吗?”
李拾柴点点头,然后懵懵懂懂地走了。
孟远站在原地又独自沉思了一会儿,这才走到水泊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然后俯身拾起几片大小不等的石头,沿着岸边走几步,扔进去一块石头,然后再走一段,再丢进去一块石头。
扑通、扑通的水花溅起的声音之中,忽然传出了几声娇哼。
紧接着,几张愤怒而又惊惶的俏脸,蓦然从岸边半人深的草丛之间探出,脸上、身上全都是被溅起的水花打湿的水印,一个个娇吒道:
“什么人,竟敢惊扰我家娘娘和公主?”
一名小宫女跳起身,叉着小蛮腰头也不抬地出言训斥了一句。
娘娘,公主?
孟远定睛一看,可不就是沈妃,正带着大伤初愈的朱媺娖,还有小昭仁,在两名小宫女的照料之下,正在水泊岸边疯了一般地玩水哩。
一愣之下,孟远不禁就是脸色一寒道:
“谁让你们在这里戏水的,都不要命了吗?”
一看来人竟然是孟远,所有人都吓住了,纷纷低下头不敢多言。
刚刚还叉腰喝斥的小宫女,更是吓得一下子哭出声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
“将、将军饶命,奴婢、奴婢不知是将军驾到,呜呜呜……”
孟远看了她一眼,转身看向沈妃道:
“她们都是小孩子,难道你也是小孩子吗?”
“你也不看看清楚这水泊岸边,到处都是半人深草丛,又湿又滑,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一旦失足落水,怎么得了!”
“记住,从明天开始,没有我发话,谁都不准在到水边玩水,听见没有?”
沈妃满脸通红,又羞又愤,却也不辩解,只是低头诺诺道:
“都是妾身的错,妾身、妾身知道了。”
看到一个堂堂的贵妃,受到训斥竟然一不辩解,二不争嘴,孟远不由得心里称奇,顿时对她有了一丝好感,口中也就和缓了下来,问道:
“好好的,你们为何要从城里跑出来嬉水呢?”
谁知,沈妃还没答话,躲在她怀里的小昭仁,却忽然探出头来,两眼忽闪忽闪地看着孟远,大声道:
“你好凶,骂人不好,本来我、我是和姐姐一起过来跟沈娘娘学着大人洗衣裳,你一骂人,还这么凶,我不喜欢你了……”
婴儿肥的小朋友,即便是嘟着嘴不高兴,永远也都是那样可爱的小模样。
孟远一下子乐了,低头瞅着她就是呲牙一笑道:
“就你这小人模样还要学洗衣裳,呵呵,你是人人都宝贝的小公主,为什么要学洗衣裳啊?”
小昭仁见孟远脸上忽然有了笑容,不由得也笑了,嘟嘴道:
“太后和我娘说,你衣裳脏了没人洗,以后我和姐姐长大了要学着给将军洗衣报答将军……”
话音一落,孟远就怔住了,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向沈妃。
沈妃哪里想得到童言无忌,口无遮拦地将她们平日在一起说的私房话捅将出来,一时间手足无措,也是愣在哪里,半晌,方才慌乱了施了一礼,抱起小昭仁转身就向城里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