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回神儿,拉紧了被褥,摇头小声道:“没。”
他挑眉:“没什么?”
姜离咬唇,声音极小:“没傻。”
男人被她这副模样逗乐了,迈开长腿走过来,摸了下她脑门儿,煞有其事的点头:“确实没傻。”
“……”
这人怎么这么坏。
姜离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期间知道男人身份是明城贺家太子爷贺辞,撞了她的那晚,正是他从海外留学归来。
出院当天,姜离没地儿去。
贺辞靠在墙边上,懒洋洋的看她:“小丫头,你这是讹上我了?”
姜离垂着眼,没开腔。
贺辞似叹息一声,有点儿无奈:“行吧,谁叫我喜欢做善事。”
姜离抬起一双清透的杏眸,不解看他:“你……”
“没地儿去——”贺辞走过来,揉了一把她头发,“那要不跟我回家?”
姜离怔住:“……啊?”
和一个陌生男人回家,这事儿怎么看怎么奇怪。
贺辞抬手弹她脑门儿:“怎么,不愿意啊?”
她眼神警惕:“我们萍水相逢,你为什么要帮我?”
“小丫头警惕性挺强。”贺辞笑她,接着说,“我撞了你,得负责到底。”
纠结半天,姜离还是跟贺辞回了家。
翌日在贺辞家见到朋友连枝,才知道是她让贺辞带自己回家。
住进贺家不久,二叔二婶找上门来,言语间没提要接她回家,甚至暗示让她多多在贺辞面前美言两句,好帮衬她二叔的公司。
等人走后,姜离把自己关在房间许久,任连枝叫她下楼吃饭也不理。
晚上贺辞回家,连枝告诉了他这事儿,央着他去叫姜离下楼吃饭。
贺辞敲响门,只听见小姑娘鼻音很重的说:“枝枝,我不饿。”
“真不吃?”
姜离听出贺辞声音,说:“不吃。”
下一瞬,门被人踹开。
姜离抬眸,走廊光束照亮房间,男人逆光走进来,身后光晕成圈。
恍若神明。
她愣了许久,直到贺辞站在她床边,低眸睨她:“不饿吗?”
姜离垂睫:“不饿。”
“怕吃穷我?”
姜离抬眼:“我没钱还你。”
贺辞被她逗笑了,从喉咙发出的笑声连连,略沉,在安静的房间响起,一下一下撩拨姜离心弦。
“不用你还钱。”贺辞朝她伸手,“就算要还,也等你成年再说。”
姜离握住他手臂,借力跳下床,又迅速离开距离:“我会还你的。”
贺辞笑:“行,哥哥等着。”
她偷偷看他,男人侧颜笼罩在光影交界处,下颌线流畅,唇角上扬带笑。
就那么一刹那,姜离心脏砰砰乱跳。
像只误闯迷宫的的小鹿,找不到出口,不受控制的乱跳。
在十八岁之前,她日记本上出现最多的两字是——贺辞。
他的名字,是她少女时期酸涩又甜蜜的秘密。
只要叫上一次,就忍不住心跳加速。
-
姜离再次醒来是在床上,她垂眸,身上是条黑色吊带睡裙,应该是贺辞给她换的。
“醒了?”
她抱着被子翻了个身,看见坐在办公桌前的贺辞。
男人穿了件黑色睡袍,腰带松垮系着,露出大片肌肤纹理,隐约可见流畅人鱼线。
姜离嗯了一声,问他:“几点了?”
贺辞:“凌晨两点。”
“饿么?”他又问她。
白天为以最佳状态上台,姜离确实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多多少的有些饿了。
她点头:“有点儿。”
“等着。”
贺辞起身出了卧室,再次返回手里端了碗冒着白烟的粥。
他把粥碗放在床头柜上,和姜离说:“晚上不宜吃太多,喝点粥。”
姜离坐直身体,贺辞弯腰垫了个软枕在她身后,“这样舒服点儿。”
小姑娘唇角略弯:“嗯。”
华御是大年二十九放假,贺辞需在这之前敲定下汀景镇标书内容。
汀景镇地处中国南方,特产的老白酒、牛肉等当属国内一绝,气候四季如春,当地风景也堪称一绝,素有“小江南”之称。
招标自今年中开始,如今已经是最后一轮,能与华御相争的是恒光地产。
标书足足有几十页,贺辞看得有些疲倦,视线下意识看向姜离。
小姑娘还在喝粥,唇角染上一点儿米粒,舌尖无意识舔过,粉唇水意潋滟。
姜离眨眼:“你看我干嘛?”
贺辞看了她几秒,慢悠悠的道:“秀色可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