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左前外侧切口进入。”福克纳用英语说了一句,然后看看做助手的凌然,问:“能听得懂吗?”
英语系的医学词汇,许多都是专有词汇,既不能像是中文似的望文生义,也不会如中文一样由固有的单字聚合而成。
在这种情况下,一些医学单词就需要医生提前背诵,专门记忆了。熟悉肝胆外科的外国医生,不熟悉心脏外科的单词,也属于正常。
凌然站在福克纳的对面点了点头,道:“听没问题。”
“那就好,手术过程中,不能全靠翻译。准确度也不能保证。”福克纳算是解释了一句,在旁的翻译,老老实实的将内容给翻了过来。
霍从军听的比凌然还注意,特意提醒道:“凌然,确定能听得懂吗?”
“确定。”凌然回答的很肯定,他得了那么多瓶的精力药剂,却没有更多的病床可用,除了一两周出去飞刀一次,剩下的精力药剂,也就只能看看病例,读读论文,背背单词所用了,如心脏专科所需的单词,凌然早几个月都是背好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个人每天比别人多8个小时乃至10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不用来做手术和学习,还能做什么呢?
霍从军看凌然确定,也就放下心来,在他的印象里,凌然从来都不是那种打肿脸充胖子的人。毕竟,他也没必要说假话来博得关注或重视,任何人看到凌然,都会给予足够的关注和重视的。
“胸骨剪。”福克纳做手术的风格,秉承美系一脉,大开大合,转手间,就将病人的胸骨剪开了。
凌然看的眼神一凛,但也没有反对。
不同的医生有不同的思路和做事方法,单就暴露的思维来说,福克纳的选择显然是不错的。
剪开了胸骨,胸腔的暴露更好,接下来的手术做着也就最安全。
至于病人术后的恢复,也得是活下来才能做的事。
凌然一向也是偏重于暴露的,不过,今天的病人是单纯的心脏外伤,位置也算不错,若是交给凌然的大师级的心脏外伤修补术来做的话,基本可以不剪胸骨就做下来。
当然,以这个手术的后果来论,剪不剪胸骨,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注意补血。”凌然跟着福克纳的步骤走,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图,先是提醒起了麻醉医生。
站在角落里的翻译又跟着用英文说出来。
福克纳只看一眼凌然,赞许的点点头。看过凌然做的肝胃切除,任何人对凌然的技术都不会有疑问的,现在看他熟悉的心脏手术的步骤,那有这样的助手,主刀就要轻松多了。
福克纳于是做的更快了一些。
心脏手术原本就是争分夺秒的,他这边做的快些,病人术后的恢复也会更好。
有凌然的配合,福克纳自然是做的顺顺当当,又快又好。
这让福克纳略微有些诧异。他也是经常见到其他国家的医生的人,不同国家的医生有不同的习惯,简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凌然能够与之配合无间,甚至想在自己前面,是福克纳没有想过的。
不过,福克纳也没空细想,眼瞅着要显露心脏,又特意提醒凌然一句。
与此同时,手术室的门,也被人给踩开了。
“我来了。”云医心脏外科的康主任,气喘吁吁的走进了手术室,脸上还堆着精心准备的讨好的笑容:“霍主任,你们受累了。”
“也不累,一个手术而已。”霍从军回以亲切的笑容。
康主任这时候才靠近手术台,再看那打开的胸腔,显露出的虚弱的好似气球一样的心脏,顿时面色一惊。
他的脑海中,过山车似的划过一溜的场景,那是贺远征和他的肝胆外科。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