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做的小人,藏在大红的斗篷里,惦着脚看着头顶上的字谜,也是这样一双亮如星子的眼睛,含着笑,半点不带怯。
“程晏,你究竟想说什么,快说吧!”她拿帕子扇着风,看他呆愣愣的,说有话说,又不吭声。
程晏从回忆中惊醒,他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问她:“我想问你,你心中喜欢的人,究竟是谁?是颜峻,还是吴青枫?”
他竟还在纠结这些事儿!黄玉馨心中一动,现在不能刺激他,若能让他平静离开,或许日后国公府也不会为难于她,终归是沾亲带故,哪能一直拘着她不放。
她收起一直拿在收中摇晃的帕子随手揣进衣袖中,认真回答他:“你既然问我这个,那我也直白地告诉你,我与旁的女子不同,四岁开蒙,读的书很多,却不爱读女训女戒,会的东西也挺多,就是不大会针黹女红,我喜欢的人很多,却没有你说的那两位。”
程晏眼色果然柔和许多,他梗在心头的,仍是那晚颜峻抱她在怀那一幕,哪怕明知她一定是清白的,仍有种被玷污之感。
他想了想,又问她:“你若谁都不喜欢,那你究竟想嫁个什么样的人?”
她虽然觉得,他问的这些极度无聊,却不得不配合他,好好说话,仰头想了想:“我想嫁的人,应该是个勇敢,有担当的,且只对我一心一意,一生只喜欢我一个人,一辈子宠着我,不纳妾,不养外室。”
她纯粹胡诌,世上哪有这样的男人。
程晏却把这话在心中计较了一番,只是有一条他不太符合,他十四岁时,家中在他房里安排了一个丫头,一直挺乖巧懂事,日后他再回来,想办法给她安排个好去处就是了。
“那还有别的吗?”他又追问一句。
“没有了!”她笑了笑,又故意说道:“你该不会不计前嫌,还想娶我过门吧?你做得到吗?”
程晏立马又恼了,“你想得美!我怎么可能还想娶你!不许纳妾不许养外室,你是该把女训女戒好好读几遍。你这么个样子,日后有你哭的时候。”
他还是太年轻,再聪明能干,也有小孩子心性,她笑问他:“你又不想娶我,又不肯退亲,你究竟想干嘛?”
“我想干嘛你等着就是了,问那么多做什么。”
说翻脸就翻脸,好吧,现在不是和他吵架的时候,她今日无论他说什么,也不能恼他。
“好好好,不问就不问,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离经叛道,不顾礼法,日后我定常思已过,好生悔改。”
若真能如此,那倒是好事!程晏一时拉不下脸,挥手如赶苍蝇般:“你走吧走吧!我等开席了再过去。”他最烦这种宴席,又不得不来。
黄玉馨捉摸不定他的心思,今日好似比之前几次见面要好些,也许她今日认个错,或许能让他消了气,她走前还不忘朝他福了一礼,“那我先告退了。”
程晏看着她离去时轻快的步子,又看了看石凳旁她无意掉落的手帕,捡起来,本想喊她一声,让好拿回去,却又不知为何,声音卡在喉咙里,他闭了嘴,左右看了看,悄悄把帕子藏进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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