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馨把早饭送来的小米粥拿给江萝,又去把吴贞儿那边每天都会送来的肉包子拿了一个给她:“你多吃些,这病也好得快些,乖乖听话!”
江萝又不依她:“小姐,这怎么还成您伺候奴婢了?这怎么成?”
“这有什么不成的?这里也没有外人,你怕什么?”
看着江萝把小米粥和包子吃完,她顾不得自己吃早饭,拿了腰牌又要去找吴青枫。
门从外面上了锁,她叫了半天,那徐炎也不给开,说吴青枫不在,等他回来了,再让人传话进去。
她回了药房一直等到天黑,也不见有人传话进来,倒是院子里少了江萝,几个人忙得飞起,她一夜未睡,人已经开始有些恍惚。
这样一直挨到天黑,不同于前两日晚上的宁静,东院西院北院里均传来各种程度的哭喊声,一直持续到天明。
她又是一夜无眠。
早上有婆子来给姜婉婷回禀,昨日夜里新增了近千人,西院里直接在佛像底下打地铺,屋子里到处躺的是人。东院那边也是每个房里加塞进好几人打地铺,听说还有好多人等着要进来。
照这么个增长态势,每个人长十双手也不够,姜婉婷没有办法,这些熬好的汤药,只给病重的人喝,病症较轻的,先不给喝药。
江萝又比昨日严重了许多,发热一直不退,今日黄玉馨端去的早饭一口也吃不下,勉强喝了一口,又全吐出来。
她再次跑去敲门,要见吴青枫,依然是徐炎守在那里,不给她开。
她知道吴青枫住的地方离这扇门不远,便站在那里扯着嗓子大喊吴青枫的名字,喊了大约一刻钟后,终于把他给喊了出来。
吴青枫隔着门,倏然问道:“你喊我来,为的何事?”
她心中大喜,声音有些激动:“你终于肯来了,我想求你再去帮我找一味药来,菖蒲根,很平常的药材,你去帮我买一些回来,我这儿有良方,真的,陆彬那天给的那个方子,就是治疫病的良方。”
吴青枫无动于衷。不光是他,在场所有的侍卫都无动于衷。这样的话,上京不知传过多少回,试过了后,毫无用处。
“从昨夜开始,我已经不能进城,你的要求,我办不到。”
吴青枫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扫过在场所有侍卫,见他们纷纷低下头,心中也是苦涩难当,从今以后,意味着想回城与亲人团聚的希望更加渺茫。
黄玉馨愣住了,看着门缝外那又官靴转了方向,准备离开,仍旧不死心:“吴青枫,你去跟送补给的那些人说一下,让他们带一些菖蒲根来吧,要多少银子,我给,一百两一千两,都没问题。”
门外那双脚没停,也没再给她回音。
她抬头看了看昏暗的天空,又看了看高高的院墙,没想到自己这一次会弄巧成拙,困于这四方院之中,倒底是自已太自负了,早知如此,就该带着桑雏一起来。
两夜未眠,她脚步有些虚浮,茫然走回去,江萝又在呕吐,早上没吃什么,此时吐无可吐,只剩干呕,呕完,又开始咳,发热依然未退,姜婉婷来看过她,说是熬过了五天还不退热,就再难好起来。
耳边时不时传来的是各个院子里的嚎叫哭喊声,听得人头皮发麻,各处院中的婆子终于得知这疫病的可怕,已经有几个婆子陆续倒下,要不了多久,她们这些人也将与那些病患融为一体,不管有病没病,再出去不得,等到城中再寻不出病患,一把火烧了这里,这疫病也就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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