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滢如一只骄傲的花孔雀,昂首一步一步款款地向她们俩走过来,杨氏则吩咐丫鬟去马车上把布帘和毛毯铺好,防止挂伤了衣服。
黄玉滢在她俩个面前转了一圈,说道:“这个料子原是刘家舅老爷送给祖母五十岁生辰的礼物,祖母把它送给了我,怜表姐,九妹妹,你们觉得这件衣服好看吗?”
王惜怜点头:“是好看呢。”
黄玉馨原先就听大伯母顾氏说起过,刘氏得知这块料子花了近六百两银子,痛心疾首,想要转卖出去,被黄承泽一通臭骂。
这种东西一般人家买不起,卖给公候世家又怕丢了脸面,穿又舍不得,最后只好放在箱子里,遇上回潮天还得拿出来晾晒,怕把六百两银子给捂霉了。
现在好了,落到三房手中,做成这件衣裳,总算是体现了它本该有的价值。
黄玉滢刚满十三岁,身量已经与普通少女无异,若是不再继续长高或是长胖,这件衣服小心着,穿个三年五载不是问题。
马车里面已经打点好,黄玉滢率先上了马车,杨氏跟在她后头,替她把裙子捋平整了再坐下,待她们两人坐好了,黄玉馨和王惜怜才跟着前后上去。
黄玉馨坐在了黄玉滢的对面,对上她骄横的目光,微微一笑,把头撇向一边,闭目养神,眼不见为净。
黄玉滢全当她是嫉妒,一开口就是怪腔怪调:“九妹妹,今日可是赴燕王府在琼华楼举办的中秋宴,你穿着这身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家里的丫鬟。”
王惜怜见她出口就伤人,又替她打抱不平:“六妹妹,九妹妹与那柔嘉郡主可是朋友呢,有郡主在,谁敢这么看她?”
“怜表姐有所不知,我听说这个宴会不分男宾女客,大家都是同席而坐,到时要是郡主照顾不到她,怜表姐可要看好了,勉得被哪家的少爷公子当成奴婢使唤了,那就贻笑大方了。”
有杨氏在,黄玉馨不想与她在口舌上争高低,只笑道:“多谢六姐姐提点。”
杨氏毕竟是个成年人,自己女儿句句刻薄,对方只兴趣缺缺的淡然回应,在她看来,自己女儿已经落了下乘,开口训道:“好了,都少说两句吧。”
黄玉滢蹙起眉头,虽不服气,也没再开口。
马车一路行得平稳,黄玉滢按耐不住兴奋,掀开车窗帘子一角偷偷朝外望,快到东大街时,沿路都是香车宝马,这盛况与大年初一各官员诰命去皇宫朝拜不相上下。
这样的场面,长年锁在深闺中的女子,哪怕是杨氏也是生平仅见。由于今日道路实在拥挤,沿路都是身穿铠甲的侍卫在路边维持秩序。
在即将进入东大街路口,街角忽然冲出一匹快马,猝不及防之下,两匹马都受到了惊吓,长嘶一声,抬高前蹄,转过头去,堪堪停住。
那骑马之人是个老手,紧抓着马绳,身子微仰,轻吁了两声,马与主人之间应该是相当熟悉和默契,得到安抚,很快就安静下来。
反倒是黄玉馨她们的马,扬起前蹄,带动马车突然向后倾斜,后又转了个个儿,冲上一边的台阶,这样一颠簸,坐在靠近车门的杨氏和王惜怜跌下马车。
那一刹那,骑马的人翻身下马,身手轻盈敏捷的把王惜怜抱在怀中,而杨氏则没有那么幸运了,她直接滚落在地上,翻了好几圈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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