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时,黄祀岑急得额上冒出汗珠子,有些慌乱地过来打招呼:“原是四弟回来了,让婶婶见笑了,也不知哪里冒出来个疯女人在这里撒泼,待我先打发了她去。”
那女子又道:“二爷,这些年我也没找过您麻烦,可他们确实是您的亲骨肉啊,只要您肯收留他,让我去死我也愿意。”
黄祀岑有些心虚地道:“你这疯妇休得胡说,明明你我素不相识,却推两个孩子出来,说是我的骨肉,还以死相要挟,我若为了面子如了你的愿,以后岂不是人人都如你这般日子过不下去,来我候府讹诈?”
“那就让她去死好了!”一个身披狐裘斗篷,气度不凡的中年妇人径直从里面走出来,一双凤目凌厉地盯着牵赵凌的女子,又道:“候府虽不比从前煊赫,倒也不至于沦落到让人随意栽脏污蔑的地步,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敢不敢死。”
那女子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坠落,犹豫了一瞬,她蹲下身子,摸了摸赵凌的脸:“凌儿,燕儿,娘要是不在了,你们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知不知道?”
赵凌一直低垂着头,他拉着他娘和妹妹的手道:“娘,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不想留在这里。”
女子摇了摇头:“我昨日与你说的话,你要牢牢记在心里,带着妹妹好好地活下去。”
中年贵妇轻哼一声道:“这出身富贵之人,皆是上辈子行善积德修来的,自出生便是贱民,就该好好行善积德,争取来世投个好胎。”说完,转过头对着刘氏摆了一张笑脸:“婶婶快快里面请,昨日就听说四弟回了,老太君可挂念他好些时候呢。”
刘氏在心里腹诽着来得不是时候,候府当真是从里子里败落了,一大早就能碰上这等污糟事,诲气得很。她面上不显,也是笑容可掬地道:“这个不孝子孙哪里当得老太君的挂念,出门十三载,昨日才回来,今日我就领了他来祖先面前谢罪来了。”
这贵妇人正是黄祀岑的妻子程氏,候府的二太太。程氏出身程国公府,是世子爷的嫡女。程国公是何许人?整个上京城的百年世家里,再找不出第二家可与之比肩。四十年前当今皇上还是个小皇子的时候,皇家一场夺嫡的动乱,程国公冒死救下了皇上保住了先皇,可谓护国有功。待皇上登基以后,权力富贵更是享之不尽。只是这程菀儿当年在灯会上一眼相中黄祀岑,一心非要嫁给他。候府世子当时属于太子一党,国公爷的身份地位哪需要拉党结派?沾上候府,没有弄得一身骚。加上黄祀岑又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国公爷程柏青说什么也不肯同意,程菀儿一根白绫把自己吊在了梁上,被救下来时,只剩一口气,无奈之下,程柏青将她草草嫁给候府,并对外宣扬,程菀儿从此与国公府再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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