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半下午,来赴宴的宾客们渐渐散去,林绣与熊青山也离了林家,回了熊家。
林宏远与林文翰两个送走宾客,他便同林文翰道:“你也回房看看惠英去。”
林文翰红着脸应了声,便带着身酒气回了房。
秦惠英正坐在床上,听见脚步声,她下意识抬头看去,只是却隔着盖头,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闻得到一股子极淡的酒气,她便知道,来的人想来便是林文翰了。
林文翰此时也很是紧张,他握紧垂在身侧的手复又松开,感觉到手心里一阵湿热,便下意识想在身上擦干净,只是反应过来这衣服乃是喜服,他才又将动作顿住,见顶着盖头的秦惠英看不见自己的动作,他才松了口气。
站在秦惠英面前,他深吸一口气,才将盖头挑开,视线触及到那张上了妆的面容,他的声音都不由得变得发紧:“人都走了,你……你若是觉得喜服碍事,可以换身轻便些的衣裳。”
秦惠英颔首应了一声,又将中午自己偷吃过饭的事同林文翰说了。
她原想着,林文翰定会不悦,然而林文翰却是笑了笑,同她道:“阿姐说的是,咱们家不讲究规矩,管那么多作甚,自己好才是。”
他虽这样说着,心里却是另有想法。
依着他对林绣的了解,以前的林绣绝不是会在大喜之日光明正大吃饭的,如今竟这么放得开,想来也是在熊家习惯了。可见熊青山对她是真的好,得出这个结论,林文翰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他收敛了心思,道:“我先出去,你换衣裳吧。”
秦惠英的面颊红了红,仍是低声应了。
……
那边,林绣两人回到家里,熊青山便去煮了碗姜汤,给林绣端来。
如今天气转凉,今日更是有些微风,纵使有披风,但熊青山仍是怕林绣着了凉,等到林绣将姜汤喝完,他才又往她嘴边递了颗蜜饯。
林文翰也成了家,林绣便只觉得放下一块大石,她也不出门,每日吃罢早饭,便在院中慢悠悠地走上几圈。而不知她何时生产,生怕自己出门不在家里,熊青山更是不出门了,就连卤味,也都是村里的郭屠户宰了猪,给送到隔壁孙家去。
如今清洗下水的活儿,早就由金花一手包揽了,怕这味儿熏到林绣,也因此从几个月前,下水便都是在孙家洗,等金花洗干净了,再给送过来。
熊青山去厨房卤制下水时,林绣便在一旁看着,闻着味儿,有时也会嘴馋,幼稚地让熊青山给她夹一块出来。熊青山对她自是无所不应,更不用说这吃上块卤味了。
头天将卤味做好了,第二日,孙大牛与林二郎早早地便挑着担子来进货。
他们在家里做卤味也有好些时间,浓郁厚重的卤味能传开老远,村中有些嘴馋的人实在忍不住,也会过来买上稍稍一些,也因此,孙大牛与林二郎来进货时,熊青山并不全都给两人装上,而是在家里留上一些。
……
熊青山每日守在家里,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而林绣的肚子却毫无动静,每一日都比前一日更加紧张,偏偏这段时日,又有其他的事情。
种麦耽误不得,而林绣熊青山也不放心她,思来想去,他干脆去找了孙大牛,让他帮着把自家的麦子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