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桌面跟茶杯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并不大声。
但一股无形的力量从茶底散开。
像一阵清风,佛过了坐在桌子上的几个人。
那股力量从他们身上一过,便散了。
颢白只觉得脑海里被人“咚”的敲了一声,整个人便如大梦初醒,双眼空洞又迷茫的看着眼前。
过了好一会,他才确定自己身在何处,将目光从门口收了回来,低头看到自己放在剑上的手,慌忙的松开。
拍了拍自己的脸,心有余悸的道:“我刚才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差点……把自己杀了。”
清水像个刚刚从水里打捞上来的人似的,脸色卡白,大汗淋漓,心跳没有任何节奏的砰砰砰狂跳,她双手发抖的拿起前面的水,咕噜咕噜的喝的干净,勉强的镇静,声音却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我刚才……也……也是……”
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在看门口那个奇怪的女人,颢白转头看向俊北,只见俊北低着头,脸上染上了一片红晕,他拍了拍俊北:“俊北,你没事吧?”
“没……没事。”俊北握着茶杯将水喝了又忍不住朝着门口那边偷瞄了过去。
“师父,师父?”清水看万沐倾也是一动不动看着面前握住的茶杯,动手推了推他。
“嗯?”万沐倾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那个女的,好奇怪啊,我看着她,忽然就陷入了一片白雾之中,差点死了。”清水现在想想都觉得后背发凉,刚才短短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经历了一场生死。
太恐怖了。
万沐倾怎么也没想到,这刚入江湖,就看到了熟人,还是熟的不能再熟的那种。
清妙,当年江湖人称狱仙子,夜罗门门主狱阎王的心腹,夜罗门唯一的一位长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在当年那场大战中,亲手重伤了狱阎王,狱阎王被陆泽鸣偷袭成功,一掌震断心脉,坠入无妄崖。
尸骨无存。
是了,她的上一辈就是那个被自己最信任的背叛,死的尸骨无存的狱阎王。
但是,她非常清楚的记得,她坠崖时,亲眼看到她也掉下来了。
无妄崖下是夜煞饲养的能吃人的鱼,掉下去的人,是不可能还能活着的。
难不成是因为那天死的人太多?鱼吃撑了?
她余光朝着院外坟墓的方向看了一眼,低声骂了一句,还真是被宁辰羽这乌鸦嘴给说中了,那坟墓还真是自己的。
一时之间,心里既不知是何感想,一个你信任的朋友在关键时刻重伤你,背叛你,却在你身死后,在她自家门口给你弄了一个衣冠冢。
你说说,这叫什么事?难不成她死了?还不想放过她?
这份孽缘,是不是深了点?
“公子,公子?”颢白喊了几声,都不见宁辰羽有任何反应,他整身子歪了一半,正目不转睛的,看着门口那女人,目光直直的跟随的那个女人身影,脑袋转的都要把自己给拧断了。
颢白心里一惊,心想,他家公子是不是跟他前面一样,莫名其妙的陷入了一个梦境之中,一个会……杀了自己的梦境。
就在他准备以下犯上的给他公子来一巴掌时,就听到万沐倾说了一句:“宁辰羽,给我倒杯水。”
在旁人看来,万沐倾好像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话。
可宁辰羽却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内力往他心口猛的一撞,疼的他差点背气过去,他抬手揉了揉胸口,亲手给万沐倾倒了一杯茶:“不就是多看了别的女人两眼,至于这般生气?好了好了,我不看还不行吗?”
万沐倾那一刻真想把茶泼在他脸上,怎么会有这般厚颜无耻的人?要不是她,他脖子可真要拧断了!
她怒瞪了宁辰羽一眼,对着其他人道:“用气凝神,保持清醒,清水,你去我马车上拿点沉香,分给他们。”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