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啪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女儿知错。”
“知错?我有没有告诉过你,阿倾的身子并非常人,不是普通的气血两亏!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她的方子必须通过我的同意?我有没有说过,你说的那个法子是万万不可用的!”沈君沉半头白发,伸手指着沉青的手指头都不由颤栗了起来,一张脸,沉的不像话,恨不得将眼前人的暴打一顿。
“说过,可是爹……我就是想试试,”沈青仰着一张脸,急急道:“爹,只要找到万年参,阿倾就不会有事了。”
啪……
一声清脆彻底的响声打断了沈青的话。
沈君沉终是忍不了的在那白皙的脸上印上了五个红印:“不知悔改!阿倾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去给她陪葬!”
“沈伯伯,这事不怪阿青,是我同意这么做的。”万沐银跟着跪在了沈青的身边,将她护在了身后:“你要打就打我吧。”
“阿银你……”万沐金对于万沐倾药浴方子动了手脚一事是一概不知,但,要不是因为沈青自作主张的动了方子,这次入水,也不会如此性命堪忧了,她叹了一口气:“沈青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沈伯伯……”
“打你们有用吗?”沈君沉恨铁不成钢的叹道,目光看着自己这个医学天赋异禀又自恃清高的女儿:“你以为我不知道万年参可以救阿倾,你可知万年参乃是重金都买不到的稀有药材,整个北兴也不超过三只,一只在北兴皇朝里,一只乃是宋家无意得知,可宋家与我们家之间的恩怨,又岂会拿出那万年参来?”
沈青自然知道万沐倾性命如此堪忧乃是她自作主张所为,要是她没有将药量加重,又加入了可以固本的气血之药,原本也不过只是寒气入侵,只要驱寒即可。
可她真没有想到,万沐倾身体何止不同于常人,完全是跟一些药物情况完全不同,她加的药物不仅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将她身体原本续养的精气神全部抽空了。
就好像她身体里有个吸气血的洞,因为她的原因不仅没有将洞填满,反而将那个洞撑大了。
“父亲,你刚刚说有三只,那还有一只,那一只在哪?不管多远,不管用什么办法,就算是把我这条命陪进去,我也一定给阿倾求回来。”沈青当然明白宋家跟他们家之间的恩怨,她不怨那一巴掌,也不怨父亲说的那些话,要是万沐倾不在了,那她就是杀了她的直接凶手。
万沐金知道眼下的情况不是兴师问罪的时候,心里固然有很多话要问,但眼下最重要的是万沐倾的性命,看到沈青沉一脸难意:“沈伯伯,莫不是这只万年参路途遥远,阿倾等不到?”
沈青沉两手背在身后,沉沉道:“这药就在临南,但,求不到。”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沈伯伯还没说这万年参在谁家?”万沐金放下心来,只要是在临南,除了宋家,别家她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沈青沉摇了摇头:“万年参就在宁府宁侯爷手中,乃曾是他父亲不远万里丢了命为自己的病重的妻子求来的。”
“沈伯伯的意思是这万年参已经用了?”万沐银问道。
“正是因为没用,所以才说求不到。”沈青沉现在还能想起十多年前,宁侯爷的母亲抱着那只还有暗红血液的万年参木盒伤心欲绝的模样,将那盒子重重的交到还只有十岁的宁辰羽手中。
“我明白了。”万沐金说:“这万年参装的是宁侯爷父母的性命,这药,只怕侯爷自己都不会用。”
就在房间里的人都沉默时。
宁辰羽看戏看的也差不多了,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拿着折扇,站在门口像个刚刚来访的客人:“在下听闻万家在寻一只万年参,不巧府上刚好有一只,便自作主张的送来了。”
他旁边站着一个拖着金丝楠木盒的俊北,一个提着一些看望病人的礼盒点心的颢白。
几人面面相觑,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对着宁辰羽拱手一礼。
宁辰羽抬了抬下巴,俊北将木盒捧到沈青沉面前,打开了盒子。
那只十多年前曾见过一面万年参正安静的躺在木盒里,沈青沉激动万分,对着万沐金点了一下头,对着宁辰羽道:“多谢侯爷割爱。”
也不多说,抱着木盒走了进去。
沈青对着宁侯爷行了一礼,也跟着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