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安抱着脚,有些惊恐的看着她。不等林秀安拒绝,筝蓉就道:“那日沈朦来时,给你瞧了什么病?”
林秀安愣了一下,摇头道:“我没病。”
“那瞧的什么?”筝蓉心知不能给林秀安思付的时间,便又道:“快说!”
吓得林秀安一个机灵,脱口而出:“痢疾!”
“什么?!”
“痢疾!”
不等筝蓉再问,怀亦就伸手扯了林秀安的耳朵道:“姐妹们日日好生伺候你,你怎可会得痢疾,莫要扯谎!”
“不是……”林秀安疼的眼泪花子在打转,吼道:“那巫医说,说是与痢疾,痢疾相似的……哎哟,小亦亦,疼疼疼疼!”见怀亦还不撒手,她只得继续道:“说是我虚火旺,这些时日着了凉,养几日便可痊愈。”
“当真?”筝蓉拿眼瞪她。
林秀安泪水滑落,也顾不上耳朵,猛地点头,“千真万确。”怀亦与筝蓉对视一眼,这才放手。林秀安又是揉耳朵,又是揉脚,怯生生的看着两人。筝蓉瞧着她可怜又可气,末了叹息一声道:“九爷的身子不可玩笑,你若出了事,我有何颜面去见娘娘?”
林秀安一怔,随即淡淡一笑,认真的看着筝蓉忧心的眸子道:“秀安知道,蓉姐姐放心。”
那日林秀安从宫里出来,疑慕容瀛有诈,故而借由璞玉为借口,让沈朦来府上看诊。当时沈朦确实看出了不对劲,可因着林秀安体内的子蛊无甚反应,终究也没探出到底是何原因。只道,与上次林秀安受伤时的情形一般,觉着奇怪,却查不出根底。林秀安见一时无果,便也没放在心上。如今听筝蓉所言,心下没来由的一慌,她也未曾深思过,若是她死了,她们该何去何从。
两人忽的沉默了下来,醉窈看不下去,忍不住道:“我的小蓉蓉,你何时见过病人这般生龙活虎的?依我看,九爷这身子骨,怕是比牛都壮实。”筝蓉听了,想了想。也对,不然谁会犯浑,在这开春的时节就穿起了薄衫。
林秀安朝醉窈感激的看了一眼,只这一眼,却让醉窈觉着有些奇怪。人只有在犯错时,才会对救她的人感激。林秀安果真有事瞒着她们,醉窈暗道,却也不立即拆穿,只按下了心思,回以林秀安一个眼神。
几人正闲聊间,董红绡一溜小跑来了后院,一抹香汗甩在林秀安脸上,她轻微喘着气面上却红光粉嫩,见着林秀安的时候显是一愣,斟酌了一番对筝蓉道:“姑娘啊,上回那个林公子又来了,这回还又带了一个林公子来,给他们挑姑娘一个都不要,说是要见什么亲王殿下,哎呀,姑娘你赶紧去瞧瞧吧。”说着,还时不时朝林秀安看上一眼。
朝堂上知道泊秦阁为林秀安所有的人不多,两个姓林的就更不多了。不用猜,林秀安也知道是谁来了。只是有些疑惑,按理他们也该去对面的玉秀坊,来她泊秦阁寻她做什么?林秀安思付一刻,便凑到筝蓉耳边细语几句。
筝蓉点头,对董红绡道:“走吧。”
董红绡跟了筝蓉去,一步三回头的看了林秀安几眼,一步追上筝蓉悄声道:“姑娘,不是妈妈多嘴,这位九爷怎的每日都在咱们后院?这也就罢了,还成天吃咱们的用咱们的,平日也不见她出来见客。明明是个姑娘,怎的唤她九爷?”筝蓉这才想起董红绡不知林秀安身份,念着她也是为阁里头着想,便道:“九爷是本姑娘的贵客,莫说吃喝,养她一辈子也是应当的。妈妈可明白了?”
董红绡看了看筝容,见她眼中带着丝丝厉色,便赶忙点头称是。两人不肖片刻便到了前厅,筝容敛了心神,朝迎客堂望去,就见两个衣着光鲜举止不凡的公子立在那,再一瞧,却是林景柯与林景延无疑。当下她便端了身段,迎了上去。
“小女子筝蓉,见过两位公子。”筝蓉作礼道,“不知两位寻王爷所谓何事?”
董红绡在旁惊的瞪眼,没成想这年纪轻轻的女掌柜还真就认识那个劳什子亲王殿下。难怪这泊秦阁扬名在外,却无人敢欺。筝蓉余光撇了她一眼,董红绡自觉的退了下去。
林景柯朝董红绡的背影望了一眼,道:“在下若是没看错,方才那位老鸨可是当年红极洛阳一时的金楼花魁董红绡?”
“正是。”筝蓉垂目回道。
林景延此时忽的冷笑一声道:“亲王殿下当真好大手笔,连这种人都能请来。”
筝蓉微微皱眉,显是不悦。林景柯见状赶忙转了话锋道:“我等欲往玉秀坊拜访叶琉苏叶坊主,可叶坊主似是极少见客。在下听闻殿下与叶琉苏交集甚深,故而还望殿下能与我等同去,行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