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沉淀,银白的月光透过窗棂铺在林秀安的脚下。她呆愣的望着紧闭的房门好一阵,可没人给她开门。终于,她叹息一声低头看了看手脚上捆绑的丝绸。用的是上好的材质,莫说捆她,便是捆一头牛都绰绰有余。
原本备好的看似天衣无缝的说辞,此刻都梗在了林秀安的喉间。
为何就不给人个机会呢?林秀安用力挣了挣,又叹了一口气,绑的可真结实。这种情况从未发生过,便是林秀安此刻也预计不了筝蓉她们打算把她晾在这里多久。身上连个匕首都没有,难道她要带着一蹦一跳的出去呼救么?
不,以璞玉小心谨慎的性子,只怕下人们都被驱走,远离了此处,呼救也没用。
林秀安挣了半响,那丝绸纹丝不动,挣的她不禁有些恼了。她堂堂一个亲王,叫一群女子捆在了屋里里算怎么回事儿?果真是太纵容她们了!想着林秀安怒吼一声又狠挣了一番,随即就泄了气。
隔壁屋里,八人都端坐着,静听林秀安那边的动静。听得那一声怒吼众人俱是一颤,怀亦不安的看向筝蓉,道:“筝蓉我们这样做是不是……”
筝蓉本就心有动摇,又听怀亦这般说,望了众人的神情一圈,欲要起身。就在此时,璞玉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指了指隔壁。瞬时,众人就安静了下来。听了半响,隔壁竟也没了动静。
阑珊低呵一声:“不好!”夺门而出。
待众人回到膳厅时,哪里还有林秀安的身影,只剩空荡荡的椅子,和散落了一地的丝绸。阑珊蹲下身,捡起一片丝绸的碎片,道:“这人剑法极高。”
“本王的剑法,自然不差。”林秀安的声音由背后传来。
众人俱是一惊,慌忙转头去看,就见林秀安负剑而立,目光如鹰从她们的脸上一一扫过。璞玉悄然环视四周,也没逃过林秀安的眼睛,她道:“不用找了,这里没第二个人。”
林秀安悠然的抚摸着剑身,阴邪一笑:“小玉玉如此聪明,不若猜猜本王是如何得到这把剑的?”
“不知。”璞玉唇角微颤,神色淡然。
林秀安轻轻挽了个剑花,忽的厉声道:“那就让本王撕烂你那张脸,看看你知不知道!”说罢,剑锋一挺,猛然朝璞玉刺去。
突来的变故惊的众人一下不知所措,而后又从屋子四周的阴暗角落里窜出了一大帮侍卫。林秀安剑锋回转,直接欺身上前看似出掌,却一脚扫在了璞玉的腹部,璞玉整个人飞了出去,在空中一个转身,落在了屋前的空地上。
“这不是璞玉!”怀亦惊呼,璞玉的身手她们太孰知,能接下林秀安一脚绝不是璞玉能做到的。
筝蓉只看的心惊肉跳,林秀安走过她身侧,笑容邪魅,对她道:“小蓉蓉,咱们的帐一会儿再算。”
侍卫们将璞玉围了个水泄不通,林秀安走上前道:“就地伏法,还是再打几回合?”
璞玉不吭声,捂着伤处恶狠狠的盯着林秀安。林秀安轻哼一声,提着剑慢慢走上前,“看来是本王多嘴了。”说罢,身形一动,眨眼间便穿过了璞玉,停住在璞玉的身后。血珠子沿着剑身滴下,只听噗嗤一声,璞玉喉间喷涌出一道血柱,跟着身形一晃,一头栽倒在地,没了动静。
筝蓉等人从未见过林秀安杀人,她那瘦弱的手臂也不知是如何把剑使得形同鬼魅。只见林秀安缓缓的转过身,脸上犹带着还未消散的狠厉,神色却平静如水,仿佛只是杀了只鸡。
春烟怯怯的唤了声:“王爷……”
林秀安一袭淡水衫,滴血未沾,还是一副干净俊秀的模样。却叫人,忍不住心底生寒。林秀安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淡淡一笑:“杀个人而已,莫怕。”
春烟却惊恐的往后退了一步,躲在了醉窈的身后,一双大眼睛直直的盯着林秀安。林秀安的手顿在半空,握了握而后收了回来。醉窈搂住春烟,拍了拍的后背以示安慰,对林秀安道:“王爷把人杀了,璞玉该怎么办?”
林秀安上前一步,朝春烟露出个笑容,这回春烟倒是没有后退,只眸子里还透着怯意,“烟儿想救玉姐姐么?”
春烟立即点头,林秀安朝身后的侍卫招了招手,侍卫递上一个木簪子,林秀安接过递到春烟面前,道:“你闻闻,可是你玉姐姐的?”
春烟咽了咽口水,看了林秀安一眼,似是稳了心神,接过木簪子,放在鼻尖下嗅了嗅,毫不迟疑的道:“是玉姐姐惯用的梅花露。”
林七不知从哪儿忽的冒了出来,一身黑衣劲装打扮,他半蹲在地眼中怒火盛燃,林秀安摊开手,木簪子应声落地,她问道:“人在哪里?”
“城东槐人街。”
噌的一声,林秀安收剑入鞘,朗声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