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林秀安嘴巴一撇,眼中就泛起亮晶晶,扭头就扑到筝容的怀里,“容容!她们凶我!”
筝容叹了口气,把林秀安的脑袋从胸口提起来,免得她揩油,又伸筷子把春烟碗里的鸡腿夹给到了林秀安的碗里,“吃饭。”
林秀安见筝容面无表情,小口小口的认真吃饭,也不敢脑了,只埋着头扒饭,一会儿就扒得饭粒到处都是。一双筷子就横在了她碗口,林秀安抬眼看去,就见怀亦正拿眼瞪着她。林秀安又默默的低下头,小口小口的扒。
整一桌,其他八人均是姿态优雅,体态端庄,也不知先皇怎么教的,就林秀安像个市井流痞一般成日没个正形。说起来,自打荣安年始,八人就一直住在了乾坤宫的长安殿。乾坤宫是皇城三宫之首,而长安殿历来是给储君所居,林素登基之时搬便到了皇帝所住的太和殿,且不顾众朝臣的反对,把长安殿给了林秀安。林秀安在他心中的分量,可见一斑。
只可惜,林秀安在长安殿住了没两年,就被派去了北凉,助北凉抵御柔然。这仗一打就是三年,林秀安在军中的生活如何,也不过书信上的三言两语。应着林秀安显赫的战绩,筝容等人在宫中倒是过的安逸。待到她凯旋而归时,除了满身的伤疤,以前那个十八岁的林秀安便什么也没剩下了。
李千山那副画上提的诗,便是林秀安得知要去北凉之后写的,丹青当时自是不解,为何林秀安一定要毁了大师的画,更与林秀安大吵了一番。在那三年里,她也想清楚了,林秀安大概是怕战死沙场,什么也没留下。是以,筝容宠着她,她们惯着她,总希望有一天,那个笑起来宛如暖阳般的人还在。
“爷,多吃些。”丹青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林秀安的碗里,自打林秀安回来一年,她那句道歉,竟是欠到了现在。
林秀安见她眸子里氲出雾气,赶忙傻笑了两声,“就知道小丹青舍不得凶我。”
丹青见状心下一慌,赶忙低下头,生怕就这么哭了出来。倒不是矫情,她初见林秀安时就似中了魔咒,林秀安生的好看,清秀的脸庞,有一般女子没有的倾长身形,笑起来弯弯的眉眼,她提了笔,却落不下。曾在去北凉之前,林秀安便让她给自己画一幅人像,可她却不知从何下笔。
她画不出林秀安。
以前画不出,现在更画不出。她不知道林秀安那深潭般的眸子到底藏着什么,画过无数次,却总也画不出。可越是这样,丹青就越难过。她知道,林秀安若是死了,便真的什么也留不下。
林秀安是那样一个骄傲的人,可惜生在帝王家。可她若是不生在帝王家,又何来有她们的今日?
一餐饭吃的忽然就满桌沉默,那副画的出现,撩起了众人各自的心思。林秀安扒完碗里的饭,抬头就见众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兀地就踩在椅子上,站起身大喊道:“我决定了!”
八女吓了一跳,春烟捂着胸口,险些吓哭:“爷,鸡腿都给你吃了,你还想怎么样?”
林秀安一脚踩上了桌子,一手搁在腿上,附身望着她道,“小春烟,明日爷就带你去吃比鸡腿好吃千百倍的美味,如何?”
春烟是几人中年纪最小的,心思却比年纪沉稳的多,她一脸不信的道:“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