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厌眼底的血丝如罗布的蛛网,俯下身,看着眼前这个美丽而濒死的女人,靠近她耳边,悄声道:“潇儿,你记好了,这世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但一定有不讲道理的恨,那一天你就不该踏入曳乐阁,不该遇见我。”
他在低笑,笑里带着莫名的泣声,慢慢压在云潇的身上,撕开衣服贪婪的感受着即将湮灭的火焰,他这一生曾沦为男宠,身下有过无数形形色色的女人,没有哪一个让他如此又爱又恨,本能在疯狂的抵制这种歇斯底里的行为,甚至让他毫不犹豫的用手边的长剑刺伤自己抑制这种厌烦的本能,朱厌的精神并不太好,仍是极力按着身下的云潇发泄着几十年来的痛苦。
云潇忍不住眼角的泪,身体因血统的排斥出现撕裂的剧痛,精神却更在崩溃的边缘,压在身上的力道越来越沉,所有的力量都在沙漏一般快速消逝,他就像个疯狂的野兽,想要撕开她每一寸的皮肤和血肉,去找寻那一抹无法抵抗的火焰之息。
她就只能无助的看着黑棺的顶,脑子里反复回荡着梦中娘亲的呓语:你总要学会保护自己才行,只有保护好自己,才能保护好别人。
她拥有着至高无上皇鸟的血脉,却依然只能任由一个疯子肆意摆布!
许久,朱厌从疯癫中缓过神来,立即恢复了往日的淡漠,他撑着手臂看着身下的云潇,自己的胸膛在剧烈的摩擦下伤口也再度裂开,但他完全没感觉到疼痛,云潇的身体也被他抓的血迹斑斓,两人的血交织融合在一起早已分不清,她的面庞惨白如死,一动也不能动,原本一直流泪的眼睛也空荡荡的睁着,再无一丝光彩。
“呵……”朱厌慢慢坐好,嘴角含了讥讽的笑,想起血契一说,忍不住挖苦道,“真的这么痛苦吗?你和萧阁主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疼?他有对你怜香惜玉过吗?哈哈,萧阁主也是个男人,他身边有的是投怀送抱的女人,偏偏喜欢上你,明明有着这么漂亮的女人却只能看不能碰,也是难受呀。”
云潇没有回话,耳边的声音渐渐悠远,像是从极为遥远的地方空灵的飘来。
朱厌的眼底有一丝讥讽,慢慢抬手探了探鼻息和心口——心跳不知是什么时候停止的,呼吸也已经非常微弱,她身上仅存的温热,也在一点点逝去,再也不会烧起。
黑棺里一片死寂,只剩他一个人平静的坐着,默默等着身边的女人渐渐变冷,直到再无生息。
他失魂落魄的坐着,终于目光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胸腔剧烈的起伏着,竟有滚烫的泪无声无息的一直坠落,但他的手却依然理智的紧握住娲皇,强自按下心神,逼着自己将银色的长剑从她心口贯穿,刺下足以瞬间毙命的十字伤,再继续施展血咒二次逼命——云潇是神鸟的血脉,他不能有任何心软,否则此事被天尊帝知晓,他一定会受到比从前凄惨一万倍的折磨!
你就安安静静的死在这里吧,死在这片沙漠之下。
在做完所有的动作之后,朱厌颓然往后退了一步,终究还是忍不住掩着面哭泣,那是身体里无法泯灭的憧憬在深深刺痛,让他情不自禁的上前最后看了一眼宛如沉睡的云潇。
你不该走进曳乐阁,也不该与我相遇,我毫无道理的恶意,也不该宣泄在你身上。
这一瞬间,朱厌的脸庞豁然僵住,是真的感到一种锥心之痛,不再是出自本能。
怎么回事……这应该是他最讨厌的人才对,为何心中的痛会如此剧烈而真实?就好像他是真的深爱过这个女人一样。
不可理喻。
朱厌用力闭眼,骂着自己,这就像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夜晚,他在废弃的禁军基地里换上一身全新的衣服,匆匆擦去脸上手上的血污,用毕生所学毁去所有的通路,然后一个人提着娲皇剑悄然离去。
广袤无垠的落日沙漠深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好似将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瞬间掩埋,再无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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