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辰王的脸色有些恍惚,远古的记忆在夜王的话语中开始微微晃动。
回去……曾几何时,那也曾经是他唯一想要回去的地方。
这样的感叹只是一瞬间的,他很快又恢复常态,望着脚下的星辰,语重心长的道,“双子星原本应该是有平等的力量足以相互制衡的,是他自己把自己搞的魂魄不全,才会沦落到辅星的位置,倒是也怪不了别人,你确实是可以尝试带他去寻找阵眼,但是……”
“但是什么?”
“他要是死了,帝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他已经成为最为重要的辅星之一。”辰王淡淡提醒,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战神之力会全部恢复至一人之身,以目前帝仲……不,是萧千夜的情况来看,变数……不可预知。”
“变数呀……”夜王的语气在一瞬间重新变得漠然,这明显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两个字。
辰王从他眼睛里看出了什么,顿了片刻,似斟酌着用词:“奚辉,莫怪我无情,有些东西该舍弃的时候就必须舍弃,徒留空壳毫无意义,你是否也曾想过,或许真正的天空,从来不需要神?”
沉默,忽然间席卷而至,双王对视着,同时思考着这个上万年来他们从未认真思考过的问题。
他们自恃为神,以神的姿态统治着万千流岛,却忍受不了神的孤独,神的寂寞。
他们依然保留着复杂的情感,相互之间有过扶持,也有了猜忌和争执。
许久,夜王微微沉吟,仿佛多年的心结豁然开解:“我能做的最大退步只能是不对帝星本人出手,我无论如何都要夺回身体,谁也不能阻拦。”
他的语气骤然变得冰冷,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这一次就只当是为了我自己吧,既然不是真神,多少都是自私的,我的灵体状态终究不能长存,若是我夺回身体会致使上天界遭遇不可预料的变数,此等变数……也只能顺应天命了。”
“让我来帮你如何?”辰王微微笑了笑,“虽然目的不同,但你我要做的事情都会导致同一个结果,和一个居心否测的人类帝王合作,倒不如相信曾经的同修,是不?”
“说的也是呢,他擅作主张差点就把帝星杀了,还真让我很不开心。”夜王点点头,忽然瞥过身边一直被他无视的两个人,眼里透出狠辣的杀气,“十殿阎王阵再开之际,就让这两人助燃吧。”
不等庄漠和慕西昭反应过来,两人已经被一股夜色层层围住,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掐住了喉咙,随后海魂石的大门被夜王一击粉碎,他挥动着灵体的手臂,直接将他们扔进了大阵中心!
白色的剑光想借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杀出重围,辰王随即推波助澜,脚下的星辰旋转飞舞,直接将他重新压了回去。
“能困他多久呢?”辰王饶有兴致的托着下巴,心底在暗暗计算,夜王只是无声无息地瞥了一眼,冷道,“原本就是个失败的东西,就算有你我神力加持也维持不了多久,蓬山,在他出来之前,另有一人需要你帮我拦住。”
“哦?要我亲自动手?”辰王顿时露出好奇的神色,夜王面无表情,像是提醒这个看起来毫不在意的同修,“是灵凤一族,而且,不死鸟也在。”
听到“不死鸟”三个字脱口而出的一刹那,蓬山的心底骤然起了波澜,那是上天界也无法征服的东西,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让他们束手无策的存在。
但是蓬山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嘴角带着一丝奇怪的期待,微微上扬了起来——确实,箴岛原本就是灵凤族的故土,奚辉又是在这里遭遇变故,此时再次遇到这一族的人,原本就在情理之中。
“灵凤族只有自相残杀才会死。”夜王忽然喃喃自语了一句,蓬山冰冷的眼睛同时也在凝视着他,接过他的话问道,“你的身边不是也有一位灵凤族的人吗?你甚至给了他踏足上天界的权力,虽然我一贯不在乎多一个人进入上天界,但是……你应该不会真的只是为了信守承诺吧?坦白说,我记忆中的夜王,好像不是那样的人。”
“他跟着我原本目的也并不单纯,也从未真的视我为主,我和他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各取所需?”蓬山骤然压低了几分声音,好奇的道,“你想用他做什么呢?该不会是……”
“我不是说了吗,只有灵凤族才能杀死灵凤族。”夜王的语气冷若冰霜,带着沉积千年的愤怒和怨恨,一字一顿,“单单只是找出那只古代种夺回身体就足够了吗?我一定要让它明白,背叛夜王是要付出何等的代价!它所在乎的人,想保护的这片土地,我都要在它面前亲手摧毁。”
蓬山含着笑,心底在酝酿着新一轮的暴风雨,看着脚下变幻莫测的星辰,依旧保持着冷静,丝毫不曾有任何变化。
自被吞噬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轨迹就已经和凶兽密不可分,无论是遭遇意外的夜王奚辉,还是心甘情愿的战神帝仲,都将无法挣脱、无法独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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