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萧千夜忍不住追问,太子继续说道,“他毕竟是个养尊处优的四皇子,在自己的妻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侮辱诋毁之后,他终于是压制不住怒火动手打伤了自己的大哥,太子明禄,一时间四皇子企图篡位的谣言四起,无风不起浪,早就看不惯母后的皇室一拥而起,再次要求他休妻,让母后滚出天域!”
“……”
明溪太子看了他一眼,苦笑道:“母后被异族人吼着滚出伽罗,又被人类吼着滚出帝都,这一切都没能让她退步,然而最先暴走的却是父皇……他几乎失去了理智,这个大陆容不下他的妻子么?那么他就只能成为这个大陆的主人,他的话将成为圣旨,没人任何人敢违抗!”
萧千夜倒吸了一口寒气,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震惊飞垣的那一次政变,皇室四子明泽,弑父杀兄,篡位夺权,没有任何预谋,他一个瞬间的决定,彻底改变了这个大陆的未来。
他成为了飞垣新的帝王,立温仪为后,再也没有人能阻拦他,包括他的妻子,他开始变得喜怒无常,当那个曾经被寄予厚望的四皇子真正成为王的时候,却是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暴君!
所有的反对声在他的暴力压制下,仿佛悄无声息的消失了,然而平静之下另藏暗涌,很久很久之后他们才有了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孩子,身为帝王,即使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他还是坚持给了这个孩子一个重要的身份——太子。
“我从来都觉得父皇是真心深爱着母后的。”明溪太子缓缓说出他心中的疑惑,“他也从来没有亏待过我,一直到现在我都觉得,那时候的父皇是真的爱我的。”
“那时候?”听出了他的话中话,萧千夜问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帝王之路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是在飞垣这种地方,专宠一个异族女人,谈何容易?”他摆了摆手,叹了口气,“为了缓和朝堂气氛,他接连迎娶了几位妃子,他下令禁止我沾染武学兵法,仅让我学习诗书礼经,但是这又如何?他最终还是将墨阁交到了我手上,呵呵……我十岁接掌墨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知道他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那个他深爱的女人,就算她已经死了,他也要她唯一的儿子得到最好的一切。”
天权帝器重太子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太子殿下实际另有四个弟弟三个妹妹,无一例外都没有得到过重用,后宫的妃子们也没有人再享受过当年温仪皇后的独宠。
“后来,他就变了。”太子殿下的语气自这一句开始陡然严厉起来,“母后自尽后,他就彻底变了,他开始到处抓捕异族人,然后把他们关进缚王水狱,开始剿灭飞垣各地的宗教、派别,将他们的武学、典籍全部抢夺,他疯了。”
“我渐渐长大,手上的权力也越来越大,父皇的举动其实早就引起了朝野不满,我便在暗中收买人心,成立了风魔,开始调查他们当年在争吵的真相,萧千夜,你听过‘碎裂’吗?”
“自然……听过。”他几乎不敢多说一个字,这个词是飞垣的禁忌,是让所有人闻之变色的恐怖灾难!
碎裂是指流岛的寿命终结,从内部开始分裂,坠天焚毁。
“他在寻找碎裂的根源。”
“……”
“你是不是也觉得他疯了?”明溪太子赫然质问,忍不住惨笑了一下,“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可是我越查越不对劲,箴岛坠天……不是因为碎裂,父皇利用异族做的那些实验,也不是为了永生。”
“您查到了什么?”萧千夜不由得压低了语气,知道自己已经涉及到一个本不该涉及的话题。
“我派人走遍了四大都,三大城,七禁地,四海,到处去调查飞垣的根基,我们深入到地底几千米深,却发现地基不是自然破碎的,它更像是被一种巨大的力量摧毁,时至今日,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都是破碎不堪的,但是它却并没有裂开,仍然保持着一整块完整的大陆形态,安稳的漂浮在海上。”
明溪太子从茶杯里倒了一点水在桌上,又用指尖涂开,紧接着又将水推到了一起聚成一团,他认真的解释着:“飞垣为什么没有碎开?因为有另一种更为强大的力量把破碎的土地拉在了一起……”
“父皇多半也在找这股力量,我们的人曾多次在地裂的附近遇到禁军暗部的队员。”
“暗部的人?”萧千夜微微一怔,禁军有五支大队,和军阁一样分布各地,除去天域城的一大队,剩余四队多是在四大都外围荒地协助军阁,只有这个暗部极为神秘,一直隶属于天权帝,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事情。
“一次可是说是意外,每次都撞见就一定有问题了。”
萧千夜蹙眉思考,在传说里,飞垣坠天的时候是凤姬耗尽自身灵凤之息托举整座流岛,这才让它平安坠落于海上。
“不是灵凤之息。”明溪太子一眼就猜到他在想什么,直接否认了他的猜测,“至纯的灵凤之息是一种冰凉的火焰,虽然凉但它确实是火,但这股力量来源不明,只要稍微接近就会被严重冻伤,甚至还有人为此丧命。”
“您调查这些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这和皇后之死又有什么关系?”
“他们当年正是因此事起了争执。”明溪太子这才把话题带回了最初,“祭星宫做出了一个推算,这股力量极为强大,如果可以加之利用,或许可以托举天域城……重回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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