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神鸾收下钱,先将陈大夫药钱付清,又将拖欠红喜的七天房租交上。
那红喜收了钱,看着凤神鸾细腻的小白手,“本事不小,以前家里是非富即贵吧。”
凤神鸾点点头,红喜“嗤”了一声,像是在嘲笑,不知是嘲笑凤神鸾,还是嘲笑她自己。
“你倒是有本事,不过,这世道漂亮女人再有本事又能怎样,无依无靠到最后还不是得靠卖。”
凤神鸾瞪了一眼红喜。
这时,隔壁传来铁栓的叫骂声,紧跟着是一连串噼里啪啦的耳光响。
红喜冷笑,“哟,这隔壁又打起来了,走,去看看热闹。”
说着,红喜扭着腰肢半倚着门,看着大院中的鸡飞狗跳。
凤神鸾跟着走出去。
只见铁栓将铁栓媳妇推在地上,摁住铁栓媳妇的头一个劲扇铁栓媳妇耳光。
“丧家的婆娘,辛辛苦苦赚的钱,你倒好,一家老小吃喝不顾,反而分一半给外人,你是不是跟那何傻子学傻了。”
“铁栓,你无缘无故打老婆本来就不对,我家傻子怎么惹你了,我告诉你,我家傻子可不是谁想欺负就欺负的。”
青娘子将何傻子护在身后,不甘示弱地骂道。
“对,傻子有娘子保护着,才不怕人欺负。”青娘子身后那漂亮柔弱的男子附会道。
铁栓媳妇红着眼,“我告诉你,这钱是凤妹子帮着我赚的,没有凤妹子,我连今天的一半都赚不到,我分一半钱给她怎么了。你能干什么,你一有钱都孝敬那点猫尿上去了,今天倒好,杂和面一点没买,你让我们明天吃什么,喝风吗!。”
“丧门婆娘,我是一家之主,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还敢顶嘴,我打死你!”
铁栓恼羞成怒,红着眼,扬起巴掌要扇铁栓媳妇。
众人忙上前要拉铁栓。
铁栓媳妇被吓得站起身围着人群绕圈跑,铁栓就死劲追,众人拉都拉不住。
这场面闹腾的,笑的红喜前仰后俯。
“铁栓!”一声怒吼,空气瞬间静止。
众人齐齐停下手中的动作,就连那暴怒的铁栓也乖乖地站住。
“铁栓啊铁栓,你怎么这么糊涂啊,铁栓媳妇做的哪点不对?凤妹子帮她赚了钱,她回过头帮一把凤妹子又怎么了,邻居间互相扶持,大家都吃不了亏。”
陈大夫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从屋里走出来。
“就是啊铁栓,你怎么想不明白啊。”王嫂子在一旁附和道。
铁栓脸色发苦,他眼眶红红的,“不是我想不明白,你,你们是不知道我今天,我想想都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铁栓,铁栓,你别吓我。”一听铁栓这么说,铁栓媳妇害怕了,她上前抱住铁栓,“有什么难处你跟大家说啊。”
“是啊,铁栓,有什么难处你跟大家说啊,大家帮你想办法啊。”众人纷纷道。
铁栓:“茶馆,被收了。”
“怎么收了?”
“说是逆产,从今日起就要改成什么歌舞厅。老板下狱了,衙门说我们这些伙计都是共犯,打了我们三十棍子都把我们赶走了,还把钱都给搜刮走了。我命不好,又遇上王天霸,身上没一分钱,被打成这样……”铁栓说着指了指右眼上的乌青。
“那王天霸说,要是明天不给他五两灵珠,他见我一次就打我一次,五两灵珠啊,就是把家底都掏出来也没有五两灵珠啊,这让我一家老小吃什么。”
“王天霸这狗娘养的,纯粹是要逼死我们啊。”铁栓媳妇抱着铁栓哭成一团。
“这王天霸以前就是恶霸,现在更是当了魔族的狗凤奸,我们要是一直顺着他,岂不是让他更嚣张了。让他来,我们可不怕他!”青娘子咬着牙怒道。
“可别,这王天霸背后的靠山可是魔族,万一得罪了王天霸,那大家以后就更别提什么好日子过了。”
“哎,忍忍吧,大家一起想想办法。”陈大夫叹了口气。
……
清晨,阳光穿透灰蒙蒙的空气,小院格外寂静,对于永远都驱不散坏天气的臭沟窟来说,这应该是个不错的好天。
铁栓媳妇起得很早,一想起那五两灵珠以及今后的日子,铁栓媳妇叹了口气。
打开门,看到院里自家桌子上放着三个碗,两碗里装着杂和面,一碗里装着萝卜缨。
铁栓媳妇眼红了。
陈大夫、王大嫂和青娘子不知何时走到铁栓媳妇身边。
“铁栓媳妇,你也别愁,谁家没困难的时候,大家一起,共渡难关。”
“陈大夫、王大嫂、娘子,这些东西我不能收,你们这日子本来就紧巴,给了我,你们怎么办?”
陈大夫:“这不要紧,乡里乡亲相互帮助不是应该的嘛。”
不远处,凤神鸾看着四人,眼睛微微湿润。
她吸了吸鼻子,“铁栓媳妇。”
她走到铁栓媳妇面前,“这是我绣的帕子,你赶快拿到集上卖掉,能换点钱,你就不用分给我了。”
铁栓媳妇看着凤神鸾那因熬夜而通红的眼,点了点头。
“哟,我说这油灯怎么耗得那么快,原来你整晚上都点着呢。”红喜倚在门口怪声怪气道。
青娘子:“咋地,油灯钱我替凤妹子给你,你也不用整天仗着房主的架子就对凤妹子耍横。”
红喜用鼻子冷哼一声,走上前来,“我可担待不起你们这些干净人的钱。”
红喜将手里的钱塞给铁栓媳妇,硬声道:“拿着,以后记着还我。”
说完,她扭着屁股转身离开。
五人相视一笑,均在眼中看到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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