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三角眼越发的冷冽,“看来,你那娘亲跟你说了很多我的坏话,果真我没有看错她,她就是一个明着恭顺,背地里腹诽的小人,没有妇德,擅长搬弄是非,当年我就不同意她进门,是你父亲非要娶的。”
“老太太慎言啊,举头三尺有神明,仔细一把年纪了还遭雷劈。”叶宸森冷地道:“母亲从没在我面前说过你半句不是,不过老太太或许忘记了,你辱骂我母亲的时候,我便在旁边听着,您老人家声若洪钟理直气壮说的每一个字,我都时刻铭记在心头,一刻不敢忘,只等着什么时候,悉数加倍奉还给老太太。当然了,老太太当年是不同意我母亲进门,因为,您一直属意程氏为国公府的主母,如此,你们程家,便可吞并整个国公府了。”
叶宸看着老太太气得发抖的脸,依旧无所顾忌地道:“只是,细细想来,老太太也是个可怜人啊,祖父在的时候,刚好祖上被褫夺了国公封号,是父亲争气,皇上重新给了国公府荣耀,只是,父亲却不是你所生的,你心里头恨父亲的生母,因为她在你心中只是个贱妾,本不希望父亲成才,但是,父亲却得皇上重用,你一边要依附父亲,一边又憎恨父亲得到的荣耀,这么多年来,辛苦老太太水火两重天地挣扎。”
“闭嘴,快闭嘴!”叶宸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击撞着老夫人心中的最痛的地方,她的脸色看着便变得惨白起来,她的手颤抖,嘴唇颤抖,连坐着的身体都剧烈地颤抖,像极了风中的黄叶。
叶宸道:“老太太保重,孙女告辞!”
说完,她对桑娜道:“我们走。”
桑娜在旁边听着,别提有多解气了,出了门口,桑娜悄悄地竖起了大拇指,“郡主,她会不会被您气死了啊?”
“如此,我便真的罪大恶极了。”叶宸惋惜地道。
“想起那天她在咱揽胜苑那么嚣张,我就恨不得打她,今天见您半个脏字都不吐,却把她从头到尾都侮辱了一番,真真解气。”’
叶宸心里并不高兴,相反,觉得悲哀至极。
一个家族的长辈,该执中持正,一个家族的子孙后辈,该孝顺谦恭,但是,长辈没有长辈的威信,儿孙没有儿孙的忠孝,这个家族,注定是被诅咒的家族。
老夫人当夜就气得病倒在床上了,叶隆作为儿子的,亲自去看望了她。
老夫人见到他,指着他的鼻子喘着气怒骂,“你生的不孝女儿,是要活生生把我给气死的。”
叶隆蹙眉道:“老夫人说的什么话?您长命百岁,怎能动辄便把死字挂在嘴边?”
老夫人厉声道:“我警告你,你这一次如果不好好地惩罚她一下,我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
叶隆道:“老夫人何必跟小辈置气?小的不懂事,您就不要劳神伤心了,坏了自己的身体,还得自己受罪,不是吗?”
老夫人听着这些不咸不淡的话,气得脑袋都快爆炸了,“看样子,你是决意要护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