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羽眼眸一黯,“我夫君平日里行止不端,与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被人弹劾乃意料中事,朝廷只是暂不让他承袭爵位,没有来降罪抄家就已经是天恩浩荡了,”抬眼望向他道:“我夫君欲洗心革面,还望杨大人能给他一个机会。”
“我?我能给朱仪兄什么机会?”
“杨大人现在兵部担任要职,希望能给我夫君在军中谋一职位,”陈思羽说道:“要是能得立军功,也不致让祖上蒙羞了。”
“原来朱仪兄想要上阵杀敌,”杨牧云沉吟道:“现在边关倒是有不少空缺,不过战场上刀光剑影,一个不好,恐会伤及朱仪兄的性命啊!”
“他祖上也是一刀一枪拼得这个爵位的,”陈思羽道:“他也想凭自己本事把爵位再挣回来。”
“这......”杨牧云脸有为难之色,“朱仪兄养尊处优,怕是经不得边关上的风霜之苦。不如凭着成国公以前曾执掌五军都督府的关系,在那里为他谋一个职缺的好。”
“自英国公和成国公等一大批功勋重臣战殁后,五军都督府就成了一个空架子,”陈思羽叹息一声说道:“现在五军都督府的职权大都归于兵部,还望杨大人念着与我哥哥过去的交情,多少帮一帮我夫君。”
“我跟陈成峰能有什么交情?”杨牧云心中暗道:“为了割断我与思羽之间的关联,差点儿翻脸。思羽如此恳求我,只不过拿我当幌子而已,其实还是她出面让我跟朱仪尽弃前嫌,也罢,念着与思羽过去的一段情意,我就帮一帮那朱仪好了。”心念及此,便道:“朱夫人,下朝后如无别的事我便会去赴约,你放心好了。”
陈思羽的眸子一亮,知道他这话的意思是答应帮自己的丈夫,遂高兴的说道:“那就多谢杨大人了。等下了朝我亲自去接你。”
“不必,”杨牧云笑了笑说道:“大时雍坊的靖轩楼在哪里,我还是知道的。我自己去就行,要是你我一起让朱仪兄看到了,难免惹他不快,还是避避嫌的好!”
......
看着陈思羽欢快的策马而去,莫不语道:“看来大人晚上不
能回去与大夫人一起用饭了,要不要俺回去告诉大夫人一声?”
“嗯。”杨牧云点点头,抬头看了看天色,“天快亮了,我得赶紧过去,不然上朝就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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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牧云站在群臣的队伍中过了午门,听得几声鞭响,又过了金水桥,进入奉天殿。
随着一声尖锐的喊道:“皇上驾到——”
杨牧云便跟着群臣一起跪下,嘴里喊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朱祁钰的声音落下,众人便站起身来。
杨牧云偷眼瞄了一下,只见朱祁钰端坐在龙椅上,脸色有些不大好。用微带疲倦的声音说道:“诸位爱卿可有奏本,速速奏来!”催着众大臣早点儿上奏。
于是照例有几位大臣出列奏上几件事项,朱祁钰听后说了几句,便摆摆手让他们回班列了。
这时内阁学士、户部尚书陈循出列说道:“臣有本!”
朱祁钰乜了他一眼,微微颔首。
陈循上前一步,“皇上,如今强虏退去,我大明转危为安。可太上皇还在他们那里,怎生将太上皇接回,还请皇上早下决断!”
朱祁钰目光一闪,本来靠在椅背上的身子向前一倾,“太上皇的下落,朕也很是揪心,一直派人打探,却杳无音信。陈爱卿是在何处得知太上皇的下落?”
“脱脱不花派出的使节告知臣下,”陈循说道:“太上皇就在其太师也先所在的斡剌特部。”
“脱脱不花的使节不是由礼部接待么,陈爱卿身在户部倒耳目灵通得很,”朱祁钰眯起了眼,目光看向礼部尚书胡濙。
见皇帝的目光看向自己,胡濙不慌不忙的出列道:“皇上,脱脱不花的使节确实说过这话。”
朱祁钰轻轻哼了一声,“好啊,脱脱不花的使节叩见朕时倒没听他提及此事,私下里却告知二位爱卿,可真是有心了。”
胡濙与陈循互相对视了一眼,陈循道:“想是脱脱不花的使节面见皇上时主要陈述两国邦交的大事,因此略过了太上皇的下落。”
“脱脱不花与也先不和,众卿也是有所耳闻吧?”朱祁钰的目光在群臣脸上逡巡了一圈说道:“他的使节却透露出这个消息,究竟是何用意,众卿能与朕分说分说么?”
“皇上,”户部侍郎刘中敷出班奏道:“不管鞑子使节的用意如何,太上皇还在鞑子营中,我们就不能不管不问呐!还请皇上下旨派人去鞑子那里早些将太上皇迎回来。”
“你们户部倒是挺关心太上皇的事,”朱祁钰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朕说过对太上皇不管不问了么?你说这样的话,究竟是何居心?”
刘中敷身子一抖,跪在地上,“臣失言,求皇上恕罪!”
朱祁钰从龙椅上站起身来,“我大明与斡剌特的战事还未结束,太上皇如果真的在他们那里,如何迎回还得从长计议......”目光落在于谦身上,“于爱卿,你觉得此事应当如何办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