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表情寡淡得如同身上的雪纱,转身头也不回进了轿子中。
陆凛第一次目睹殿下和楚贵妃说话,心头总有种说不出的别扭和怪异感觉。
六殿下是楚贵妃所生的皇子,虽说皇子成年后和生养的母妃会逐渐疏离,但楚贵妃和六殿下说话时,虽然语言上没大毛病,也有关切的成分在,可是说话的语调淡然得像是跟一个不熟悉的陌生人,在面对儿子有可能再也不能进宫时,却完全没有那种割断不得的不舍,也着实是奇怪。
而且,殿下的病明明早就治好了,她一个亲娘,对于皇上说让六殿下拘禁府中治病的问题只字不问,居然还淡然地说让他好好治病。你当治的什么病?是人人避之不及、唾弃嫌恶的疯病!
闵天澈今天在外头耽误久了,回到皇子府,已经快将申时二刻了。
“陆凛!赶快!把我送回书房!”在步入皇子府那个破落的大门时,闵天澈双手掐紧轮椅的木扶手,显然没那么淡定了。
陆凛也掐了一把汗,他以前就听说殿下申时这一整个时辰段都不会轻易让人靠近自己,通常是独自一人躲起来,谁也不知道他这个时辰在做什么。
今天半道上车子坏了,殿下就解开了车子上的马,自己骑了一匹,让他将轮椅扛着回来,谁知还是赶不及,申时就到了。
“殿下,得罪了。”陆凛心有余悸,立马连轮椅扛起闵天澈,在屋檐上飞走,那样能快一点到达靠府后方的书房。
他们进门后不久,从宫里奉命押运六皇子回来的军士就搬来了木材等材料,皇子府的大门终于拥有两道上了铜锁的牢实大门了。
锁紧书房时,闵天澈苍白的额上已经渗出了豆大的冷汗,他紧闭着眼,把袖一甩清空了一整个院落的人。
陆凛离去前,闵天澈突然叫住了他:“去叫李公公,把赵长翎给我喊来...”
这些日子以来,赵长翎早就有觉悟,所以李公公一叫她,她立刻就能赶往书房这边来。
今天闵天澈被人请进宫,她就认为他定会在申时之前赶回来,只是没想到他会晚了这么多。
等赵长翎推开书房的门,就发现闵天澈竟然扛着把滴血的刀支撑着身体,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双目悍戾,眼睛血丝猩红,正用一副想要杀人的目光注视着赵长翎。
那家伙今天竟然没来得及把自己捆绑!
赵长翎:“......”
来得真不巧,申时二刻早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