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熙熙攘攘的进来好些人。
纪清和工作的这家国营商店,就在湘城第一制药厂的旁边,走路只需要个三五分钟。
而北边的仓库,更是挨着制药厂的家属区,这会儿在外面散步的,基本上都是家属区的熟人。
进来的几个长辈,看着纪清和满脸可惜地直摇头。
白瞎了这样一张俊朗的脸。
没想到,道德竟然如此败坏!
众目睽睽之下,谢长亭一脸的真诚,“清和,做错了事情就要主动承认错误,只要你好好认错,我相信公安会从轻发落的。”
纪清和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从轻发落。
这个年代,流氓罪的处罚力度可大得多,轻则可能关个三年五载,若是情节严重的,甚至有可能被判无期或者死刑。
在书中,原主就是没有当场解决问题,进了公安局后,有了钢笔这样的“铁证”,再加上谢长亭等人的人证,他百口莫辩。
后来,纵使哥哥纪弘文迫于父母的压力掏了一大把钱,他也在监狱里呆了整整两年。
没了工作,没了声誉,屡次碰壁之后,原主受不了打击,颓废消沉多年后,以疯疯癫癫的悲惨命运收场。
纪清和玩味似的朝谢长亭看过去,“我想问一下我的好兄弟,如果公安不从轻发落的话,我要判多少年?”
不知为什么,谢长亭竟然没由来的心里一虚,眼神有些闪躲:
“我又不是公安,我怎么知道?”
“最高有可能会判无期。”旁边的光头青年利索的凑了过来,声音里有些幸灾乐祸。
纪清和与他直视,不紧不慢的接着问道:
“那如果,有人假传口信,欺骗我和余小芬同志,造成余小芬同志名声受损的话,又该判多少年?”
光头青年被他的气场压迫,下意识的就想往后退,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话……
在场的所有人,也瞬间沉默了下来。
处理流氓罪已经有法可依,可是,送假信这样的事情该如何处理,确实未知。
良久。
“若你真的是被人陷害的,我们这些邻居长辈,自然是要替你要个说法!”站在旁边的一位白发老者,像是下定了决心。
此人名叫彭树伟,退休前曾是第一制药厂的书记,如今虽然不在其位了,但是威严犹在。
果然,见他发声,旁边好几个制药厂的邻居都纷纷点头附和。
“如果真是这样的,我们大家都愿意替你说句公道话,还你一个清白!”
“是的,是的!”
……
纪清和收敛了神色,再抬眼看大家,已经是一副委屈的神色,“钢笔并不是我带给余小芬同志的!”
“分明就是你的笔,你休想狡辩!”光头男青年立刻就提出质疑。
纪清和十分坦荡,“这支笔,我在前天就弄丢了,你们若是不信,可以让店里的张叔来给我作证!”
张叔全名张泉涌,是这家国营商店的老员工了,平日里待人接物算是十分客气,药厂家属区的每个人几乎都和他熟识,具有基本的可信度。
这个时候,谢长亭应该还没来得及用钱去收买证人,对方不至于做假证。
很快,张泉涌便被从家属区请了过来来。
了解事情的原委之后,他朗声道:“我可以作证,在前天的傍晚,纪清和同志就跟我说过,他的钢笔弄丢了!”
众人一阵唏嘘。
这一点证据当然还不够,纪清和趁热打铁,
“余小芬同志说,这笔是院里的小冬子给的,我刚刚已经请人去喊小冬子了,我也可以当面对质!”
话音刚落,一阵小孩的哭闹声在门口响起。
一个高亢的女声传来:“这大晚上的,非得叫我家小冬子过来,我倒要看看有什么大事……”
很快,一个中年妇女拉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走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