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陶南临则已经换好了工作服,在线长的带领下,前往自己的工作岗位中。
线长就是管理多条流水线的人。
陶南临现在才17岁,简历都没有。
所以只能找这种与流水线拼速度、完全没有任何学历要求的工作。
“行,你就在这边吧。”
线长给他拿来了凳子,“工作很简单,只要将这条传送带上的产品进行分类就可以,如果觉得自己忙不过来,可以找那边的两个男生帮忙。”
“好的。”
陶南临点头应下。
传送带的速度不算很快,工作又没有难度,所以没过几分钟,他就步入了正轨。
虽然并不累,但是非常无聊。
需要一直不间断的重复几个动作,乏味至极。
怪不得招不到人。
陶南临想。
很快,那两只用来分类的箱子就盛满了。
他忙起身抬到运输平板车上面。
“卧槽……”
陶南临送货物的这段时间,运输带却没有一刻的停歇。
原本空荡荡的桌面,现在已经堆满了产品。
他深吸一口气,赶忙坐下继续工作。
好不容易清理完了手边多如牛毛的产品,两个空箱子又盛满了。
陶南临只得起身把箱子抬上运输平板车,再运送一遍。
回来的时候,桌上又一次被堆满。
还有很多甚至滚到了地上。
陶南临有点泄气。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他琢磨了一会。
最终还是决定去寻求那两个人的帮忙。
“那个……”
陶南临小声的开口,“我自己一个人做不完,你们能帮我一下吗?”
工厂的机器多,噪声污染十分严重。
以至于即使相隔四五米,说话依然得用吼的才行。
陶南临刚要提高分贝重新说一遍,就看清了那两个人的长相——分明是两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之前差点在网吧前揍他的寸头和中分。
他倒吸一口冷气,轻手轻脚的走了。
就算是累死,也好过拿命去找他们俩帮忙。
陶南临心里拎得清清楚楚。
“嘿你听说了没?”
寸头突然放缓手上的动作,“咱们厂新来了个小孩。”
“这有什么稀奇的?”
中分嗤笑,“现在不上学还能找到的轻快活儿,除了在这里干这个还能去哪?”
“好像就是在这附近高中上学的。”
寸头凑近了点,“你觉得,会不会是陶南临?”
“别瞎猜。”
中分毫不客气的回绝道,“我跟你说,要真是陶南临那个臭小子来了,我就把他的头……”
他慢悠悠的把旁边的塑料盒子攥成一团,眯起双眼:“我就把他的头,拧下来当夜壶。”
“嘶……”
脑袋即将被拧下来当夜壶的陶南临没由来的感受到一阵凉意。
也不知道江淮北那边怎么样了。
他机械的重复着手上的动作,思绪却止不住的越飘越远。
就在这时,一群男人突然走了进来。
这群人无一不是西装革履,皮鞋擦得锃光瓦亮,头发也一丝不苟的梳成二八分
——成功人士的标配。
工厂里怎么什么人都有?
这年头工作这么难找了?
陶南临有些困惑。
没等他琢磨明白,西装男们就分散开来了,每个人的手里都有一张照片,看起来像是在找人。
“您好。”
其中一个西装男冲他走来,将照片递给他,“请问,您有没有见过照片上的这个人?”
陶南临接过去看了一眼。
一眼下去后,差点再也没能移开视线。
因为照片上的这个男人长得实在是过分好看——所谓剑眉星目应该也不过如此了。
眉宇间尽显傲气,眼神有些轻蔑。
不出意外,这张照片应该是被迫拍的。
因为即便隔着张照片,陶南临都能感受到这人的不耐烦。
“见过吗?”
西装男又问了一遍。
“……没有。”
陶南临回过神来。
“好的谢谢。”
西装男毫不留情的收回照片,略过他继续向前走。
“真是虚伪的资本主义。”
陶南临嘀咕道。
礼貌的话语和粗鲁的动作简直判若两人。
很快,几个西装男就重新汇聚在了一起。
虽然已经将工厂里所有的人都问了一遍,但还是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我们会不会找错地方了?”
“不可能,暴雨、狂风、泛着血色的天空……这么异常的天气现象,只在这附近出现过。”
“你也说了是附近。”
几个人站在原地僵持了一会,旋即又一窝蜂的离开了。
陶南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总觉得这些人怪怪的。
但又说不上是哪里怪。
兴许是西装革履和工厂实在是太不搭。
陶南临扫了眼手边多到滚落在地的产品,叹了口气。
还是好好工作吧。
现在也不是能多管闲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