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面色发白,睁裂开的眼珠又恢复了正常,只不过眼眶四周撕裂开的皮肤还在冒着细小的血珠。
如果有救的话,他自然会拼命的去尝试一下,每一位调查员的生命都异常的宝贵。
想到这,谢青的脸色又有些难看了。
台桌上坐着的陆泽却并不像底下人所想的那样紧张,因为有一位不正经的哥哥正在一旁替他解说着。
“啧,你那名队员似乎放弃了你,看来,人类的情感除了恐惧以外,全都不可靠。”
“至少,他试图营救过我,这已经够了,我们不应该期盼更多,这样太贪婪了,不是吗哥哥?”陆泽边说着边将筹码抛给了点数最大的手机怪物,这局他又输了。
从陆泽刚坐到这个位置上起,就听见二哥在一旁低笑着解释缘由,这也是陆泽理解谢青的原因。
桌面上的十一人似乎在有意的加快游戏进度,短短不过两句话的功夫,陆泽从二哥手里拿走的十几块筹码已经输了一半。
二哥似乎有些不高兴,但又碍于某种关系无法反驳这个“弟弟”,于是将目光投向了桌上的十一人,毫不掩饰的凶狠透着血色。
“一一二?”手机怪人打了个寒颤,然后又低头仔细的看着对手的牌。
黑色的阴影慢慢的爬满了四周,如同附骨之疽紧紧的印在桌上,灯光似乎并没有起到太大的驱赶作用,它们依旧源源不断的从四面八方钻进了桌上。
“六六六?”
刚一打开木筒,别说陆泽,就连那个脸上长着手机的怪物都跟着楞了一下。
这局最大的赢家显然就是陆泽,而这也让他浅薄的筹码又搭上了一层。
新一轮掷骰子又开始了,桌面上那些无处不在的影子就像是一只只小手,欢快的爬动起来。
“二三五。”手机怪物低头盯着眼前显示出来的数值,又看了看他手底下的“五五六”三个骰子,不由松了口气。
两秒后,陆泽揭开手掌下按着的木筒,三个血红色的六呈现在另外十一人的眼前。
而这种不正常的局势引起了台上其他人的骚动,它们很久没有输过筹码了,凭借着各自的怪异,就算是百十年前最有名的赌场好手,只要坐下来,就别想带走一枚筹码。
但是今天,它们已经输了两次了。
底下还在看着的谢青,笑了起来,“看来,他应该是你说的第一种情况。”
独眼龙也不抽那根烟斗了,双眼死死的盯着桌面。
如果说第一次摇出了三个六,陆泽可以归功于自己偶尔的幸运,但是接连两次,这就由不得他将目光看向一旁的二哥了。
此时的二哥像是变了个模样,浑身散发着阴冷、晦暗的气息,黑色的衣料像是黑暗的源泉,无数细小的阴影束从他身上蔓延出。
就像一只暗暗结网的蜘蛛,每一处都是它的领域。
手机怪物脸上已经开始冒着冷汗了,眼前那个男人再一次开出了三个六。
事实上,它们已经掷了九轮骰子,而这个家伙也跟着开了九轮的三个六。
身前一大堆的筹码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转移到新加入赌局的那个家伙面前,而它们也开始将一个已经在记忆中模糊的提醒,从新的提回到脑海中。
只有当某一个人的筹码输光后,着场永无止境的赌局才会结束。
但转眼,台桌上的其他客人就被死亡的恐惧压的喘不过气来,照着陆泽次次都是三个六的姿态来看,恐怕活下去的只有寥寥几人。
新的客人来的太过迅速,而它们的筹码在经过一轮的哄骗后,只是将陆泽引诱到了座位上,还未进行真正的分配,这也导致了,十一人中,有六个人的筹码最少,其次四个人,筹码最多的则是那个脸上长着手机的怪物。
只不过,情况并没有向它们预想的那样。
陆泽这时还有闲心研究刚刚到手的那张车票,它的表面皱巴巴的,泛着黄色的背面还带着几滴血迹,没有起始站跟终点站,甚至连班次都没有,只有一截虚幻的大巴车,被人以青灰两种颜料涂在了纸上。
赌局还在进行,二哥并没有满足只赢一点,他只希望这个桌上最后只坐着一个人。
尽管个人的筹码不相同,但是依旧有操纵的空间。
二哥控制那些阴影小手,使那些筹码少的人点数大些,筹码多的人点数小些,而在不知道多少轮后,其余十一人的筹码就都一样了,只剩下薄薄的一层。
谢青这时候还在啧啧称叹,不由的感概苏队长真是目光如炬,又挖掘了一位伟大的调查员。
就凭借这一手出神入化的掷骰子功夫,玩的对面十一个突变物脸都白,至少也得值个月薪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