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三人做出选择时,身后那汹涌的人群中立马传来了火热的喧闹声,无数的人满脸得意或垂头丧气又或者面如死灰,在这里,人生百态一一显露出来。
谢青凑在陆泽身旁低声道:“我们先分开调查,半小时后我们在门口集合进行第一波信息交换。”
进入工作状态下的谢青严肃的有些吓人,冷冰冰的脸没有一点生气,躯干、双臂布满那种诡异的眼瞳,肆无忌惮的到处张望着。
陆泽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谢青挤进了人群。
二哥显得有些神秘,这时突然从角落里钻了出来,冲着陆泽挥了挥手。
陆泽看了眼远处巨大的台桌以及那一袭黑色衣角,无奈的也跟着挤进了人群。
“怎么样?要玩一玩吗?”
陆泽摊开手,“我可没有筹码。”
“筹码?我这里多的是。”二哥从口袋中取出一块接着一块的筹码,在陆泽的眼前晃悠起来:“现在呢?要玩一玩吗?”
台桌上正在进行的游戏很简单,摇骰子比大小。
既可以选择参加十二人的大通台,也可以选择一对一的私人台桌。
此时在陆泽眼前出现的正是一张十二人的大台,而上面坐着的赌徒也显得有些古怪。
它们兴致缺缺的在掷着骰子,桌面上积压了一层厚厚的灰,每个人身前的筹码都一样多。
似乎着场赌局已经进行了许久时间,并且还将要持续很久。
一个低着头、脸上长着智能手机的男人;一个双手呈键盘状的男人;一个嘴巴被血红色丝线严密缝合起来的女人……
总而言之,台上坐着的十二位客人,没有一个像是正常人。
但是值得庆幸的是,他们都有自我意识。
陆泽此时正站在这个手机怪人的身后,所以听了个清楚。
“一三五?”手机鬼低着头,脊椎彷佛断掉一般,整个上半身呈一种诡异的坍塌状。
他又将目光转向其他人,脸上的手机又浮现出其他的点数来。
“我四六六,可以跟。”他边用那张长着手机的脸打量着其他客人,嘴里边碎碎念着,同时将桌上的筹码一股脑推了出去。
但是赌桌上其他的客人并没有跟上他的筹码,纷纷选择打开罐子,露出了各自的点数。
正如这个手机怪物口中碎碎念的那样,每个人的点数都分毫不差,而他也赢得了十一枚筹码。
“这不就是作弊吗?”
二哥咧着嘴笑起来,尖锐的牙齿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十分具有压迫性:“那又怎么样?这里鼓励一切手段,只要你能够赢下筹码。”
这种比大小的玩法进行的十分快,短短几分钟内已经开完了十把,陆泽也在边上看了十把。
场上的人,或者说这群不似人的怪物,它们都各有各的作弊方法。
手机怪物可以用脸上的手机看到其他人的点数,而那个键盘怪物似乎每隔几次都能摇出一个特别大的点数来。
唯独一个面色惨白的中年秃顶男人,不断舔着嘴唇,浑身冒着冷汗,他已经快把筹码输光了。
“我……”秃顶中年男不断的擦拭着额头的汗,面前桌上摆着“一二三”点数的三个骰子,毫无疑问,这局他又输了。
而他桌面上的筹码,只有一个了。
但是还没有等他开口,新一轮的摇骰子游戏就又开始了。
十一秒后,看着桌上呈现的“一一二”三个点数,这个秃顶中年男顿时无声瘫坐在椅子上,他已经没筹码可输了。
陆泽对一旁正看的津津有味的二哥,小声问道:“他会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那个男人,如果输了赌局,又没有筹码支付,会发生什么事?”
二哥轻笑起来,指着正瘫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道:“身上如果还有能够兑换筹码的物品,比如说寿命、灵魂,赌场会强制抽取兑换筹码。”
“像那个家伙,灵魂就剩下一半,寿命还剩下一天的人。”一说到这,二哥又冷笑起来,笑的人毛骨悚然,低低道:“会直接被抽取掉仅有的一切,然后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帮……帮帮我,帮帮我。”
那个中年男人惊恐的向四周伸手,脸上的汗水混杂着灰尘冲的面颊白一块灰一块,伸出的手臂上青筋暴露,竭力的想要抓住一跟救命稻草。
只不过四周围着的看客却并没有这个想法,它们神态各异的冷笑着,这种在绝望中挣扎又陷入绝望的人,所能提供的绝望与惊恐,对他们来说是最美妙不过的情绪了。
“我……我还有……我有东西……我是苏东一建的董事长……对……”他一边含糊不清的高喊着,一边颤着手从那件脏兮兮的西服中掏着什么东西:“我还有逃离末日的车票!我还有车票!换一枚筹码!”
“求求你们了,救救我……我什么都愿意换……只要……啊!”
伴随着他痛苦的哀嚎,他右腿上的血肉正在一点一点的被空气剥夺。
陆泽的呼吸瞬间紧张起来,这个男人手中挥舞的那张皱巴巴的车票,正是他在那场离奇晚宴上见到过的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