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石亓进了城,这安城城门无令不得开,今儿才早上,无人来往,是故门还闭的死死的。
“说小王爷的马受惊跑了,身上伤重,不治恐死。城中掘地三尺,寻获者赏银千两,去问小王爷拿即可。”
赵德毅甩开胡郢,自顾往北门处去。只要石亓还在这城中,要想逃,就是北门处最近,另外还得回去修书一封给沈将军。这么大的篓子,他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找的到还好.....若是找不到........。
胡郢近乎瘫倒在地,石亓要是在安城有个三长两短,他项上人头多半要落地。旁边人扶了这位节度一把,转眼城中兵马几乎尽数出动。
平安二城这几年无平民,领月银的卒子除却事务在身,大多在城北,剩下的许多房屋空置积灰,好久没这般热闹过。
但是,石亓不见了。
直到午间,城里所有地方都被翻了一遍,石亓仍就没被找到,倒是那匹马老早就被寻回来了,胡郢牵回院里好水好草的伺候着,希冀这畜生的主人从天而降,还能落个笑脸。再不济,就让这畜生行行好,去找找他主人罢。
赵德毅已然热锅上的蚂蚁,恨不能石亓那刀在捅深些,捅死自己完事,不用受这份活罪,他是真的不知从何处去寻石亓。
那三个羯人倒是抓到了手,赵德毅本不欲得罪,事急从权没办法。单独拎了一个出来,皮开肉绽仍是什么都没问出来。看模样,但凡给其松绑,立马就能死在面前。他只能期待沈元州收到信快点想办法,而此时沈元州在宁城城头与拓跋铣鏖战正激。
便是沈元州来了,也于是无补。
石亓已出安城线,几十里外就是羯人地盘,梁派十来人过去还行,若是大军压境,分明是宣战。可一个羯人入了原子,必定很快找到最近的部落庇护,区区十来人过去又有何用。
赵德毅身上血水结块,还不肯罢休的在城北门下来回转悠。他终于能看见石亓的早有预谋,或者说,人一逃走,任何举动都像是预谋。
昨晚石亓将一个侍卫送出了安城,那人必定是先出城去接应。今早石亓在城内瞎转,却很奇怪的不像以往骑马狂奔,而是懒洋洋的走着,到最后跟着的人也就全部丢了马。
这位小王爷也不再对粮仓感兴趣,那明明是他前几日最喜欢去的地。今日不去,大概是因为粮仓有人值守,一打起来,支援的人来得快。
赵德毅越想越气,只觉自己哪哪都是错处,可深究起来,他又想那算个屁的错处。即便全是错处,石亓也应该还在城里,这么大个活人,能躲在哪?
胡郢瘫在椅子上面如死灰,他完了,他今天完了,他彻底完了。他并没想起,他或许不是完在今天。
他早就完了,完在安城粮案。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