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要阻止已是来不及,只疲倦的开合了一下眼睑算是默认。那五爷想是已经回过神来,推开下属,道:“什么二少夫人”,他看向跟着的那几个人哈哈大笑,对着薛凌道:“兄弟们可都打听过了,不就是齐世言在外搞出来的娼货么,太子都死了,江国公算哪座坟上的草。”
“爷也不为难你,实话说了吧”。他挥手比划了一下屋子,道:“这堂子,我家主人看上了,包括里头东西,你们开个价,今儿就走人。”
绿栀要往里冲,被薛凌拉住挣脱不得,脸涨的通红,还指着那五爷道:“你说的什么浑话,你敢侮辱我家小姐...”
她并没说出侮辱了薛凌会怎样,五马分尸,九族不保,这些话,她想都没想过,连一句不得好死样的粗鄙之言也没骂出来。她不是千金小姐,却也是齐府里未经风霜的娇嫩姑娘家,口里实在生不出龌龊。
那恍然已是用尽全身力气的上蹿下跳也毫无威胁力度,反倒更像是博人一笑的艺人杂耍。果然屋里五爷一副酒**相问:“怎么,你不想走?那你留这也行,爷一并给钱啊。”
薛凌没回话,只一点点想把平意滑出来。她看的分明,那五爷站的随意,却是个实打实的起招式,说不得藏器于身,起码会个三招两式。
倒也不意外,齐世言确然退了,但是大女儿还是个被供着的泥菩萨,二女儿是江府刚取的新娇娘,吓唬个宵小蟊贼该是轻而易举。既然吓不住,那就肯定是大有来头。
且不说那人自然而然的摸刀习惯,听绿栀的意思,这伙人上次是被齐世言的身份吓退过的,再次找上门来,应该是幕后之人指点过。
对所谓的齐府现状了若指掌且毫不在意,官位应该不低,作何跟区区一个存善堂过不去?
薛凌还真就没想出来,这些人只想将老李头逼走,显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这破院子又不是很值钱,还犯得上让一个连陈王妃都不放在眼里的人来抢?
她想不明白,绿栀的娘亲两口子也摸不着缘由,老李头却是了然于心。在未跟随薛弋寒之前,他本也有个小铺子。三教九流,都有自己的规矩门道,在哪能做生意,做谁的生意,怎么做生意,实际都是有规矩的。
只是,他没想到,京中比当年西北更甚。
那些人第一次来时,老李头依着礼,银子茶水面子都奉的足,不仅仅是想求个太平,更想借此结交一下京中良医。不料来人所提,却是要老李头与各大医馆药房沆瀣霸市,控制药价,抬高诊金。
只要这存善堂听话,亏盈自有上头的贴补着,免了一天到晚忙的脚不沾地,才赚几钱银子。那人唾沫横飞,老李头嗫喏着问医者仁心。
“仁心,怎么不仁心,等他没钱了,咱不就给免费治了么。城东那癞头和尚庄子,初一十五.....那药.都是咱哥几个去布施的。”
城东庄子,是个义庄。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