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姨娘讥笑道：“叶表姑娘说笑了奴婢是眼皮子浅能看到的只是眼前但是奴婢是家生子从小就见惯了内宅这些事这些年卢家上下换了多少拨姨娘谁知道谁能笑道最后？奴婢也不见得一直保持现在这般年轻到了人老珠黄的时候大老爷还能记得奴婢是谁？哪里让奴婢有个厉害的哥撑腰来的实在？”
“都说财帛让人动心越是家大业大兄弟之间纷争就越大大夫人那样厉害的人如何会允许庶子们占了大少爷的名头分了家产而且谁也不敢保证未来卢家不会再有其他的庶子所以钱财越多我的哥越是危险早早的散了老爷没了对女人的心思大夫人也不会将我的哥将来能得到的几亩薄田看在眼里这样我的哥平平安安的长大不是挺好吗？”
听到这些沁慧有些惊讶有些了然也有些无奈卢家内宅的事情她的确不愿意插手但是眼下她必须要拿回她的东西所以这次和平姨娘合作也是个很好的契机。
平姨娘这样的家生子最是实际不说荣华富贵但是她这些见识的确比一般女子高的多或许这就是她努力识字略有些知识长期跟着大舅舅在书房伺候所以看待问题很现实的缘故吧。
平姨娘拿出这些东西也有些紧张但是她看了府里所有的人都不能成为她的助力虽然她老子娘都是家生子有些体面但是奴婢如何能跟主子抗衡？所以她必须另辟蹊径。
自从叶表姑娘病好之后渐渐的出现在卢家人的眼中不仅打了一项自以为是的章妈妈还砸了大厨房凌嬷嬷也从清花阁抬了回来叶表姑娘竟然还能赖在松柏院好些天不走气的大夫人只跳脚。
最厉害的还能让大老爷损失三万两银子这些能力就不可小觑还能搬进给大少爷准备的宅院虽然这是叶家的但是卢家用了几年都没有人出声。
谁承想这次表姑娘意外的搬了进来当然平姨娘不会认为这是意外所以这次她大着胆子猜测叶表姑娘肯定要拿回其他的东西这才冒险走了一回如今看来这宝是押对了。
可惜叶表姑娘可不想她的名声那般好糊弄这么珍贵的消息和物件都递上去了也不见叶表姑娘欣喜若狂或者立刻答应帮助她。
所以平姨娘有些忐忑的道：“叶表姑娘奴婢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还希望姑娘能给出个主意奴婢知道姑娘是个有大主意的奴婢只希望能平安的生下哥看着哥能够平安的长大所以希望叶表姑娘能帮帮奴婢有什么事情好商量。”
沁慧思索一番道：“平姨娘你也知道你给的这些我是不能明着闯入大舅舅的书房拿回来的所以说单是这些还不能达到我的目标不过若是看管库房的于妈妈能将所有属于我放在卢家的库房东西可以单独聚集放在一块尤其是小定礼当中有哪些是我的物品如果于妈妈不会写字但是可以数出来其中的数量到时候给我列个单子不知道这点于妈妈能不能做到你且说说这些我才能确定能不能帮助你。”
平姨娘这才高兴的道：“这个奴婢要回去问一下我娘才能告诉姑娘姑娘一会给我留个门奴婢大概半个时辰就会回来不管成不成的奴婢都会给姑娘回个信。”
平姨娘匆匆的走了叶嬷嬷进来之后沁慧将平姨娘的来意和这两样东西都给叶嬷嬷看了因为要拿回这些东西需要叶嬷嬷的帮助否则大舅舅外书房的私库如何能进去都是问题。
叶嬷嬷啐道：“卢家大老爷真是个心黑的不仅贪了姑娘那么多的东西还放进自己的私库里面还利用姑娘的铺子赚银子真是心黑到家了姑娘一定要拿回咱们叶家的东西让他知道咱们叶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沁慧兴致慢慢的道：“嗯咱们先看看平姨娘能做到什么程度有了平姨娘的里应外合也不见得不能做成这件事情。”
叶嬷嬷的拳头攥的紧紧的早前叶家就对自家夫人也就是卢家二姑奶奶颇有微词大夫人范氏更是经常上门想给大舅老爷谋个好差事都被自家夫人给拒绝了后来几次过来要银子之类的夫人就给了一些。
没想到现在范氏将这些怒火和心思都放在了姑娘身上差点让姑娘都见不到老爷真真是可恨的要命。
叶嬷嬷在一旁生气沁慧却拿起算盘开始算起帐来沁慧默默数了一下在自己手里的叶家产业其中铺子两间庄子两个御赐的铺子是三个庄子两个一共是五个铺子四个庄子其中御赐的两个庄子都是上千亩的大庄子叶家的一个是五百亩的一个是三百亩的都不是小数。
虽然每月给卢家的银子三百两是叶家的年例七百两是庄子和铺子的出息现在看来这么多产业七百两也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相信实际的数字会更加的可观。
现在对于沁慧而言能弄回来多少就是多少坚决不能便宜了卢家这群心思不正的人。
大舅舅一家一年月例收入是两千一百七十两其中大舅舅是三等伯的爵位一年年例是八百两三等伯府的长子不能称为世子只能称为长子也就是卢俊辉每年是六百两。
大舅舅是正五品官员每年的年例是五百一十两大舅母是正五品诰命宜人每年两百六十两所以这一家子一年是两千多两银子这些大部分都是每月发放的每月就是有一百八十两银子的进账。
这些只是朝廷给的各级别世家和各级别官员和诰命夫人的年例不包括自家的产业的经营。
所以这些钱他们一家一年交给中公八百两其余的都是自己的还有一千三百七十两的银子。
卢家现在一共有八个铺子和六个庄子大房经营五个铺子三个庄子二房经营两个铺子和两个庄子三房是庶出只有一个铺子和一个庄子还都是小的这些是卢家的祖产留下来的。
为了这些二夫人徐氏可没少闹腾想征求公平奈何外祖母王氏一句话就打消了徐氏的念头外祖母王氏说了可以给徐氏经营权但是要保证每年不亏本还得给公中交钱徐氏就安静了。
因为卢家二爷没有经营的本事人又软弱没有经商的头脑文不成武不就的还是个白身徐氏虽然是商户出身但是她也没有经营的天赋故此就这样安静下来。
可以想象卢家长房每年的进账至少也是上万两这些银子都哪里去了？看来大舅舅的小金库很丰富啊。
之前慧姐每个月养着她们慧姐的世家自然要比三等伯卢家高不算庄子铺子的叶家一年朝廷给的年例是五千六百六十两叶大人一等候每年年例是三千两叶大人自己是正二品官员一年是一千六百两还有慧姐母亲是正一品贞烈夫人可以领十年的年例每年一千零六十两若是慧姐有个什么县主的封号还能再多一些。
可惜当初叶大人以慧姐怕是享不了县主的福气而拒绝即使这样叶家每个月还是有四百七十一两银子的进项。
如果在算上庄子和铺子的更是不止这个数难怪让大舅母他们如此的忙碌就像是狼盯上肥肉一般盯着慧姐死活不放更是整个卢家都让慧姐来养着好在是搬家之前将生活费的问题给解决了。
拿回了三万两银子否则现在就更加麻烦了很快半个时辰过去了平姨娘悄悄的过来这次没有避开叶嬷嬷秀雁在厨房准备吃食。
平姨娘小声的道：“姑娘奴婢刚刚已经问过了老子娘我娘说没问题因为姑娘的所有东西本来就是单独放着的单独造册这些是奴婢当初给我娘抄好的一份册子姑娘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
“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担心将来有什么东西丢了混了的奴婢的娘说不清楚大夫人的脾气肯定饶不了我娘尤其我娘还不识字没想到奴婢当初的一番心思今个竟然用在这上面了”
“当初大夫人怕什么东西和卢家的混淆了所以就在库房靠近门东边的地方专门放置姑娘的东西而且这次小定礼的很多东西刚才大夫人已经挑完了就准备装箱了奴婢的娘已经都记好了奴婢大致看了之下有不少衣料布匹和药材被耗用不少大夫人给娘家也送了不少其他的倒是没怎么动。”
沁慧接过来看了一遍自己老爹是真的很心疼自己光是百年人参就送来不止二十支更不要说其他的好药材了单单药材一项至少可以装了五六个大箱子其他东西放在一起得有十几个箱子。
可惜现在百年人参只剩下七八支了其他略小年份的还有一半按照刚才平姨娘给的大舅舅的私册有不少被大舅舅给送了人情还有一些被范氏给送到了范家当然他们自己也吃了不少。
沁慧还真是哭笑不得难道这人参是萝卜不成还可以吃的如此频繁的不怕上火吗？
果然无知的人最可恨！
平姨娘看出来叶表姑娘脸色不大好看其实换位思考如果她是叶表姑娘要是拿到这样单子估计快要被气死了。
难得叶表姑娘还能不动声色的仔细看想起来意平姨娘还是提醒道：“表姑娘您看奴婢的事情？”
沁慧道：“我这有个计划你且听听。”
沁慧声音很小的说了一遍粗略的计划听的平姨娘眼睛直放光这件事情若是成了日后哥的身份和名声可是大大的不一样了。
平姨娘真诚的给沁慧磕头道：“奴婢先谢过表姑娘了。”
“这件事情只是我们初步的情况待实施起来没准还有更好的效果毕竟是一条生命就当我是日行一善了了。”沁慧虽然把握很大但是还需要很多配合的地方。
某个蹲在房前大树的护卫听到这句话差点掉下来他们爷最近迷上这句话了给满府的人都吓个够呛看见爷就跑真怕爷日行一善没看他都被发配到这地方来了。
不过自从上次爷救了这个姑娘之后虽然不至于天天过来打探但是每隔几日还是让护卫们过来一趟不管是什么消息都能让爷保持高兴这就是好事。
他还是先将这些事情告诉爷比较好虽然今个他来晚了前面没听多少后面还是听全了有热闹看了赶紧告诉爷去。
很快护卫就离开了至始至终沁慧都不知道有一个人如此的关注她。
一些细节的问题沁慧和平姨娘碰了碰平姨娘自然是高兴地够呛感觉未来的一切有保障了。
平姨娘本来是家生子从小在卢家长大对于很多事情了解很多在沁慧这边就闲话家常一会子正好慧姐也想充分的了解卢家。
虽然代菡姐姐对她很好但是因为她出行不大方便而且在府里差不多都是自己做女红养活自己所以很多事情她也是不清楚的尤其是大舅母擅长表演很多事情没有传到二房就给扣住了。
有平姨娘这个卢家内宅的百科姨娘她自然是要听一听的看看卢家都有什么过往对她的行动有没有影响。
沁慧这才知道大舅母是个什么货色据平姨娘讲：大夫人的手段她是最清楚了即使她现在算是姨娘得宠得脸且在过几年在看看当初大舅舅身边没有子嗣的姨娘不老实的都被大夫人给卖了只有安分的菜给点银子打发走了。
平姨娘现在能有子嗣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是她一直在内宅的话早就中了招很难怀孕了别看大舅母让梅姨娘和丽姨娘已经有了孩子那也是当初确诊是女儿才让生下来的。
即使这些能生下来的大舅母是怎么做的呢？
平姨娘道：“姑娘你还不知道梅姨娘还好一些是良家妾她的哥哥还是老爷的下属虽然梅姨娘爱斤斤计较一些但是在内宅的日子过得不错而且梅姨娘有兄弟的支持到底给三姑娘卢代芬找了一个做继室的婚事还是启国大世家之一李家的旁支武官对方没有儿子三姑娘嫁过去已经生了一个女儿日子还算不错”
“丽姨娘就惨了点她的女儿就是宫里的荷贵人丽姨娘是大夫人的陪嫁那人姑娘见到就晓得了最是老实不过当初几年前选秀的时候老爷不顾丽姨娘的反对以答应的身份将二姑娘卢代荷塞进了宫里当时没少让人笑话说卢家长房卖女求荣圣上更是连名分都没给内务府按照祖制拟了一个答应的名分。”
“卢家知道这个结果刚开始也没给什么银子后来还是丽姨娘拿出了体己捎给了荷答应这在宫里勉强才能活下来可惜后来老爷看二姑娘没有笼络圣上的本事一两年过去了连个蛋都没下干脆就撇一边不管了。”
平姨娘说起这段愤愤的道：“姑娘你不知道丽姨娘其实挺可怜的她不过是个婢妾不可能知道宫里荷答应的消息那段时间丽姨娘每日担惊受怕就怕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若不是这两年因为姑娘母亲的原因荷答应升为荷贵人估计一辈子在宫里凄凉的活着了。”
“大夫人这人最是矫情即使荷答应成为贵人她进宫几回都让她见到圣上就给父兄要好处荷贵人没答应后来就断了荷贵人的银钱又回到以前了不管不问的。”
“以前奴婢在外院书房伺候没少听见那些经常能出府采买的下人嚼舌根说荷贵人在宫里日子不好过饱受那些捧高踩低奴才的气尤其是手里没有银子日子过得苦哈哈的。”
沁慧虽然来了好多天了但是都是在和大舅母大舅舅他们斗智斗勇关于卢家的秘密和往事她还真的不清楚。
叶嬷嬷在卢家的时间也不多秀雁和卢家的奴婢相处不到一块去再说这都是几年前的事情她们主仆来到卢家不过是两年多而已。
王妈妈虽然嘴巴大但是像是宫里的娘娘她还真的不敢怎么多说在这一点上胆子很小的关键是她也接触不到这些。
说道这里沁慧之前是知道宫里荷贵人沾了母亲的光提了位份但是萤火之光罢了她之前还拿这个问题和大舅母讨论过呢但是没料到真实的内情是这样的而且代菡姐姐也是提过卢代荷性子很好就是被长房给拖累了沁慧问道：“那后来如何了？”
平姨娘道：“听说这两年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尤其是这几年皇后娘娘出宫在皇家别院养病而太后带着太子也在皇家别院照看已经三四年了听说明年皇后娘娘才会回宫圣上倒是每个月去皇家别院看看去如今宫里是李贵妃和朱妃协理六宫宫里的的女人日子都格外的不好过。”
“姑娘宫里虽然是富贵可是二姑娘没有子嗣没有出众的姿容想那宫里的答应一年才有八十两银子每月六两六钱这点银子能做什么感就是奴婢当了卢家内宅的姨娘都不够但凡是女人谁不做两件新衣裳在擦点胭脂的”
“哪怕是贵人了每年听说不会超过三百两每个月才二十五两这些也不好做什么以前奴婢难以理解丽姨娘都已经勤俭的快要不吃不喝了一门心思的给宫里的荷贵人积攒银子是不是有那个必要？”
“但是现在奴婢有了孩子也明白了当母亲的哪怕是为难自己也不愿意为难孩子。丽姨娘节衣缩食然后逢年过节让诰命夫人进宫的时候给大夫人带进去可惜让大夫人克扣不少为了这事老爷和大夫人在书房就吵起来了哎呀时间不早了奴婢在这里和姑娘瞎啰嗦半日难得姑娘不嫌弃奴婢要回去了。”
沁慧也了解了一些自然没有留着平姨娘的理由就交代春菊好好照顾平姨娘若是让人瞧见她和平姨娘上时间接触也不好可能平姨娘自己也清楚一溜烟的避开没有人的地方悄悄的回到了石榴小园。
她走后叶嬷嬷道：“姑娘老奴多嘴几句虽然平姨娘说的有些水分但是大体是不差的没想到大夫人心这么坏日后姑娘更要小心了。”
沁慧道：“没事的叶嬷嬷咱们已经都搬出来了就不怕她下一步将咱们所有的东西都拿回来更很少和她打交道了。”
叶嬷嬷担忧的道：“姑娘还小有些事情还不是很清楚京城名门就这么大个圈子像大夫人这样面甜心苦的人在外面聚会上随便乱说几句对姑娘的名声总是有妨碍的毕竟姑娘在卢家住了三年大夫人说话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所以姑娘要小心才是。”
“这倒是个问题不过之前她已经将本姑娘的名声给毁的不剩什么了就一个无能的名声传出去很多事情就变了不是吗？”
沁慧自嘲的一笑哎真是给她留了一个烂摊子这回要怎么办才能扭转想想都头疼。
即使在头疼这日子还是要继续下去这会子外面传出来青杏的呵斥声：“王妈妈你要干什么主子都没让你进去你不能闯进去这是叶宅不是清花阁你可不是二等妈妈了我就是不放手你这老货最是奸猾肯定不能让你随便进去打扰姑娘。”
沁慧让叶嬷嬷出去看看外面是怎么回事青杏怎么和王妈妈拉扯到了一块了？
叶嬷嬷还没出去就见王妈妈肥硕的身躯进来了一进来就大嗓门的道：“姑娘这是怎么回事？老奴都等了半晌了要说姑娘是真的很有眼光给老奴和翠环留了下来将来我们一定好好伺候姑娘。”
沁慧都没说话她自己巴巴的自顾自的说着沁慧给青杏一个颜色她们主仆三人看王妈妈表演。
果然王妈妈十分自来熟的坐在了绣墩上眼睛还是不怀好意的到处扫描这不是见到精致的白瓷瓶立刻站起来道：“乖乖这么干净的白瓷瓶放上梅花还真漂亮姑娘老奴家里缺了这么个瓶子这些个俗物姑娘肯定不喜欢姑娘这边肯定是用不上的不如老奴拿回家里吧。”
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不要脸到一定级别的叶嬷嬷被她气的呵斥道：“你个脸皮厚的老婆子嘴里面胡说八道什么呢姑娘的东西哪里是你可以惦念的更不要说拿回你家里了。”
青杏骂道：“王妈妈你脑子有病吧这是姑娘的东西姑娘不喜欢就是砸了和你这个刁奴有什么关系还拿回你家对了你还真的拿回了不少脸皮是不是太厚了。”
王妈妈不愿意的反驳道：“你们两个嚷嚷什么姑娘都没发话呢有你们这样给人家当奴婢的吗？”
青杏和叶嬷嬷还被王妈妈这样的刁奴给驳斥了看的沁慧是哭笑不得的好啊今个既然卢家的册子钥匙和往事本姑娘都接手了也不差一个刁奴了正好机会在此都给端了正合适。
沁慧笑笑道：“王妈妈你想要这个瓶子是不是？既然如此你就看看还喜欢那个一会我让叶嬷嬷她们给你送回家去你选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