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对面松了口气,这个人对商店的警惕简直就像一个存钱罐星人第一次见花呗,自从为了找东西救花京院不得不把替身卖出去之后,就每天都提着一口气,担心店长会不会用它统治世界,纯粹想得太多。
“放轻松啦,”广字也写完了,她忧心忡忡:“承太郎,你才17岁,整天想这么多容易早死的。”
“亚卡马西。”对面用一句烦死了回应她的友好关怀,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不属于任何地方,在世界的缝隙之间流浪,但每一边的人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都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没想好,等花京院什么时候学会在嘴里泡杯面我就去观——”
“进”的最后一笔没有填上,黑发女孩放下手里的番茄酱袋子。
“……?”
“喂?!你还在吗?”
“啊?哦……哦,我待会儿再和你说。”她单方面挂断了电话,抬起头来。
和邻座的黑发男人四目相对,两个人都很惊讶。
所有的杯盘交叠,脚步声,说话声,空调运行的嗡嗡声都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咖啡厅里安静如死。
这整个店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
“夏油杰”看着那个满脸茫然的黑发女孩,他的判断出了错误,漏瑚烧死了一整个餐厅的人,只唯独留下了她,总不可能是到她的时候哑火了。
——但面前的这一个,怎么看身上都没有一点咒力的痕迹。
一种疑惑的烦躁逐渐攥住了他的心脏,但却丝毫没表现在脸上,男人对着她露出一个柔和友好的笑脸:“你好,小姐。”
漏瑚在尖叫,它加大火力:“锅都烧成灰了!怎么回事!她怎么还不死!”
诅咒师除了额头上有一道长长的缝合线之外,称得上是个水墨画般的美人,微微笑起来的时候如春风拂面,但这丝毫没有减轻这场景的奇怪。
“你好。这是你弄的吗?”
“我并不是故……”他讲到一半,摸了他旁边的空气一下:“别再加热了。”
咒力在接触到漏瑚的瞬间像蒸发的水一般飞快地被烧没了一半,发出剧烈的气化声,店长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她往前走了两步,用一个老太太看报纸的姿势将她的单片眼镜摘了下来。
这是个亚洲人中常见的黑发黑眼的女孩,但在那片银边的镜片落下来之后,露出的右眼却是纯然的蓝色。
机械的,清澈而无机质的,让人联想到义眼的蓝色。与五条悟层层折叠的晴空不同,这甚至不像是“眼睛”,而像某种机器,无数深深浅浅的蓝光在其中旋转咬合,精密对焦,仿佛一座庞大的迷宫,在它最终停下来的时候,诅咒师甚至有些头晕目眩。
“哦,原来你还带着两个咒灵啊。”店长恍然大悟。
这是咒术师吗?!天与咒缚?高专藏起来的秘密武器??高层收藏的人形咒具???
那种茫然的,摸不着头脑,有劲没处使的感觉让诅咒师难受极了:“你到底是谁——”
他的话说到一半,哑然地住了口。
就在一眨眼的瞬间,女孩站的地方只剩下了一片灰,被风一吹,飘飘扬扬地在空气中散开。
……她被烧死了。
空荡荡的咖啡厅里没有一个人,“夏油”和花御无声地扭回头来,有着一个火山脑袋的咒灵看起来惊魂未定:“她怎么死了?!!”
漏瑚茫然又害怕,一个小小的火嗝从他脑袋顶咕咚一下子冒出来,咒灵的声音微微颤抖:“那是什么东西?我们这不会是遇见鬼了吧?”
“…………”诅咒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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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吗?”有个声音问道。
东京的闹市区里,黑发黑眼的女孩从更衣室里走出来:“当然疼了,还从来没被烧死过呢。”
书包和漫画都没了,她衣服都被迫换了一身,腰带上挂着一块水滴形状,上下都有金属底托的黑宝石,若有所思:“话说回来,刚那个人好眼熟啊,我总觉得我在哪见过。”
那道男声顿了一下。
“真偏心啊,我的……店长。”他幽幽地叹了口气,于是店长的眼睛慢慢地睁大了。
“啊是你啊夏油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