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靠的极近,呼吸之间如若蚊吟,容色低眸凝着纤细的脖颈,眼底极快的划过了丝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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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派的差事,卑职都办好了。”
许攸衣身侧那样的绝色,简直说是人间尤物也不为过,陈曰晃悠着,不知怎的,就闯进了花苑。
当头便撞见司月恒站在绿池石亭角,微低着头,粉了颊腮,眼露轻笑,含着羞怯,徐徐弯了唇角,风吹拂起他的衣衫墨发,细碎碎的花瓣绕着他周身轻盈旋舞。
她张大嘴,眼瞪的极大,险些流出哈喇子,幸亏眼一移,瞧见一旁假山露出的衣角,正是许攸衣穿的那身,赶忙醒了神,整整衣冠,规规矩矩的走了过去。
近了些,才看清许攸衣正笑着不知说些什么,瑞凤眼微微垂着,凝着司月恒发顶,指尖还捏着不知从哪取下的花瓣,凑到他眼前晃了晃,随手扔进了池子。
波光粼粼间,柳枝随风摇摆,拨乱了满池清影。
陈曰不禁咽了口唾沫,羡慕的忍住酸意,忍着再抬眼的冲动,匆忙将下颌低下,“不知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许攸衣因着在馄饨摊上,与司月恒齐齐闹了个大红脸,惹得摊主上前上了碗新的馄饨,口中直赞妻夫和睦,天作之合,说是妻夫的生意,她历来只收一碗的钱,叫司月恒别不好意思开口,只管放开了吃,这话直白的,别说司月恒彻底捂住了脸,就连板凳上的许攸衣也坐不住了,只觉尾椎骨像是被烫了一般,腾的站起,匆匆结了账,顶着影穗杀人似的目光,风一样的离了场。
之后,司月恒大抵也看不过去,身后影穗这般明目张胆的敌视许攸衣,手一挥,就寻了个由头,打发她去采买些不甚紧要的物件,单独与许攸衣回了县衙。
两人一路无言,脸上烫意好容易下去了一点,许攸衣为了打破尴尬,抬手便取下落在他发间的花瓣,打趣似的开了口。
眼见的气氛又好了,不知打哪冒出个衙役,生生又闹的司月恒羞了起来。
石亭下,浓绿的荫意遮着盛阳,瑞凤眼微微眯起,不觉侧了她一眼,“陈捕头,暑气甚烈,你不必什么小事都特地过来。”
嫌弃之意溢于言表,陈曰头一缩,后撤身子,连告退都不及说,就消失在了原地。
司月恒噗嗤一笑,像是敞了心扉,突然看向许攸衣,“大人,怎么那衙役,见你跟见了猫似的。”
这话俨然是揭过了馄饨摊上的事。
许攸衣舒了口气,自然也跟着哂笑了一声,“殿下,不见怪就好。”
不远处,乔慎奴见两人气氛和睦,瞅准时机,就迈了出来,行止规矩的行了礼,“大人,殿下,我家郎君历来体弱,何况来的路上还经了些波折,这暑热的天气,一直拘着,怕是会不好,还请殿下能高抬贵手,恕了我家郎君莽撞冒犯之过,奴替云阳柳氏主君先谢过殿下肯施以约束,代为管教我家郎君,令他知晓过错。”
乔慎奴说的委婉诚恳,话里话外都是感恩之意,甚至用云阳柳氏主君的名义,认下了这个人情,分明的在向司月恒这个外朝帝卿示好。
这事可大可小,但既是抬出了士族的名头,那便意味着司月恒若是就此收下好意,从今往后他在云阳柳氏,也就算有了助力。
有利无害,还能彰显凤朝风仪,司月恒自然不会小性的,抓着不放,且,相信经此一次,柳云若在他面前,多少会有所收敛,至少明目张胆的冒犯是不敢再有了。
司月恒松了口,许攸衣自是不会不允,乔慎奴欣喜的千恩万谢,总之,事关两国邦交,凤朝的颜面绝非一般人可以挑衅,而许攸衣在青崖山那一出,算是让乔慎奴有了几分清醒的认知,没再敢仗着自家府上出了个颇受陛下宠爱的贵君,而忘却谨慎恭敬。
如此一来,柳云若吃了教训,却到底只是稍稍关了关,就算闹到主君跟前,他也有话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