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衣大张旗鼓的闹出动静,没砸出多少水花,叫旁人看了,不禁纳闷,这茶馆,酒楼里自然也就多了不少话。
食客们对香艳的八卦总是会格外注目,许攸衣从赌坊领了个美貌侍儿回去的事,也就不胫而走,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传出了各种花样。
容色撑着面青绸伞,顶着烈阳从牌坊柳树下经过听了一耳朵,心里莫名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安与酸意,县衙又不缺使唤的人,他在她身旁伺候,就没见有哪里还需要什么侍儿的。
女子便是喜新厌旧,也没许攸衣这般,几日就巴巴的从赌坊带人,往屋里塞的。
且也不想想从赌坊出来的,整天在阿堵物里混,哪个不是一身铜臭!
哼,这时候怎么不讲究要身边人心思干净了!
容色微拧了下眉,心底郁气更甚,他倒要去瞧瞧是何方神圣,让许攸衣这般急着,非趁着办案的时候将人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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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陈曰对许攸衣不加责怪,反而还安慰于她的举动,甚是受宠若惊,之后,许攸衣便是要扔下她,命她领着乔房先回县衙安置,也就没了其他揣测,只一心想办好了差事,不出差错。
许攸衣甩开了一众衙役的跟随,甚是舒心的展了眉眼,总算可以好好逛逛这诀阳城,看看这里的景儿了。
司月恒坐在品露轩窗下,透过一簇簇蓝色花瓣的缝隙,瞧见她模样,不禁微弯了眼,捂唇轻笑了一声。
“殿下,怎么了?”
因着司月恒一贯威严,甚少露出些旁的情绪,突然这如沐春风的一声笑,实在令影穗生了些许好奇,什么事能令殿下这般开怀,若是能摸到门道,往后拍马,可就有了法子,不必干看着等殿下气过去了,才敢说话。
“无事,本君待着闷了,想下去走走”,司月恒一瞬敛了笑意,浑然还是先前那个威仪赫赫,高高在上的凤朝帝卿,方才的乍然一幕,就像是影穗的错觉一般,看不到丝毫痕迹。
影穗有些失望的泄了气,只能应诺。
因着司月恒刻意的瞅着许攸衣走的方向过去,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就巧遇上了她。
许攸衣微微一愣,放下摊主热情塞到她手里,香气四溢的馄饨,起身作了一揖,约莫是注意到司月恒一身寻常郎君打扮,她未曾直呼殿下,又未免司姓,叫人猜到他身份,只囫囵的唤了声,“恒郎君。”
司月恒一身白衣锦缎长衫,站在风口处,墨发轻扬,即便竹木伞遮了大半的盛阳,浑身依然带着丝难掩的贵气,袖口处大抵是为了出外方便,特意收拢了不少,上头隐隐泛着银光,繁复的花纹似徐徐绽放,渐次伸展着垂向袖沿,浑然像似仙人初入凡尘,眉眼间露着些微的轻笑,遥遥的带着丝新奇与探究,“这是什么?”
勾凤眼轻轻弯着,司月恒有些好奇许攸衣手里冒着热气,令她只闻着便眉眼恬淡,甚是开怀的东西,是何物,他不禁迈上前,近到她身侧,长长的发丝交缠着她的乌发,若即若离的随风嬉戏。
这样的亲密无间,搁往日是绝无可能,可司月恒自然而然的就靠了过去,许攸衣微低了眉眼,笑着捞起一个,凑到他近前,引他细看,“皮薄肉厚,鲜而不腻,往日也就这深巷,味道才正宗呢,你今日可算赶巧了。”
“哦?”
司月恒嗅着香味,忽而觉得有了些食欲,他微微启唇,像是试探的轻轻衔了一口,唇瓣形状优美,微微抿动,光看着就令人觉着他吃的是什么山珍海味,人间珍品。
许攸衣执着青花纹样汤勺,不禁有些愣神,几步开外影穗心头一咽,瞬间握紧剑柄,险些拔刀而起,砍了那败坏尊贵凤朝帝卿清誉的手。
司月恒似有所觉,不禁微红了脸,整颗心都有些发起了烫。
许攸衣眼瞧着他羞了,不好多做提醒,惹人羞恼,只得像是故作无事般,从容的收回汤勺。
勾凤眼浮起抹情怯,司月恒难得扭捏了一瞬,丝绢轻捂着唇,在她身侧,坐了下来。
许攸衣试图转移视线,“你瞧这食摊虽不起眼,但一到逢年过节,却是生意最好的时候,连男儿家都忍不住携了妻主,央求着过来吃一碗,祈求岁岁如意,平平……”
瑞凤眼微微瞠大,她在说些什么!
许攸衣音色拉长,眼见着司月恒脸都快埋进了桌,耳尖红的跟滴血似的,一向伶俐的口齿徒然迟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