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你真的要跟你家里断绝关系吗,这样会?不会?不好。”郑有财从小奉行的就是百善孝为先,所以他并不是很认同林灵这种?行为。
林灵觉得简直快要被他恶心死了,他那张丑脸已经成了她的噩梦,但现?在?她还需要他的帮助,她只能忍着反胃再?跟他纠缠一段时间。
“有财哥哥,我真的没有办法了,不这样做的话工农兵大学的政治审核我不可能通过?的,我只有跟家里断绝关系,跟我那民营资本家的父亲断绝关系,把户口迁到你家,家庭成份才能符合要求。”
林灵含情脉脉地抚上?他的脸,露出无可奈何伤心欲绝的神情。
“我这也是不想让你这些天为了我的事四?处奔波而?得不到回报,你放心,等我上?完大学找到好工作?,我就一定再?好好孝顺他们。”
“那也只能这样了,只是灵儿,你一定不要太过?为难自己,毕竟这不是你的错。”
“谢谢你,有财哥哥。”林灵手垂下去使劲的用纸巾擦着刚才触碰过?他的脸的地方。
她终于?能回城了,也终于?不用再?看见这个死丑男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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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瑶主动放弃了工nongbing大学的名额,这一事在?知青里面引起轩然大波,甚至一度被徐可抱着哭,说她肯定是因为舍不得留下她一个人才拒绝的。
呃,她无奈了,还真不是这个原因,不过?看她这样感动。
算了她还是不告诉她真相了吧,以免她受到打击。
“小姜丫头?,听说你能去上?工农bing大学啊,为什么不去呢。”
姜云瑶浅浅一笑?,落下白?棋,“宁老应该也知道原因的,这几年的时局变化您也清楚,指不定什么时候文ge就结束了,您也能平fan,高考也能恢复。”
“所以呢。”
“所以我为什么要去上?一个未来处境注定会?很尴尬的大学呢,而?且,我对首都医科大学情有独钟。”
她去上?这所大学纯粹是为了悼念她的师傅师娘,只是作?为首都医科大学校长的宁怀远很显然自作?多情了。
“那你可要加把劲了,就算你是我的外孙媳妇,我也不会?破格将你录入的。”
姜云瑶无奈了,直接毫不留情的落下一子?,笑?道,“您又输了。”然后转身就走。
宁老挑眉看了看已成定局的棋盘,又看了看姜云瑶的背影,哎,真是记仇,跟他那个不肖外孙真是天生一对。
第二天一大早,姜云瑶还沉浸在?睡梦中,就被不断拍打着门的声音给?吵醒了,她穿好衣服,披上?外套,穿上?鞋子?打着哈欠,慢吞吞地将门栓拿下来,打开门。
然后宁老迅速的冲进来,不断喘着气,脸上?全是汗,一见到姜云瑶,他就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抓住她的手,眼眶还湿润了。
“宁老,您这是怎么了?”
“小姜丫头?,子?珏受伤了,他被流弹击中了头?部取不出来,现?在?就指望着你留下的那些灵水维持生命,只有你能救他了,就连米国的顶尖西医都束手无策,这个手术只能你来做。”
“宁老,宁老您别急,你说的语无伦次的,我也没怎么听明白?。您的意思?是傅钰的头?受伤了,子?弹在?他头?里拿不出来,只能通过?手术取出来,但国内外没有人能做对不对。”
“对,就是这样的,我师弟他打到支书家的电话,我刚刚去接到的,他让我跟你赶紧走。”
“可是,我们就算现?在?去,坐火车也太慢了呀。”
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从长白?山到首都的火车至少需要两?三天,到那时候恐怕就来不及了,得想个办法弄架飞机之类的。
“不,我们不坐火车,这附近有个以前日军废弃的停机坪,待会?会?有傅钰他爷爷特地找关系调来的军用飞机,我们坐飞机去。”
二人坐着汽车感到了那个废弃的停机坪,果然有一家飞机在?那等着了。
几个小时后,这家飞机停在?首都郊区的停机坪,从飞机上?下来,又做了一个小时的汽车,马不停蹄的赶到京都医院。
之前姜云瑶随手拿了医药箱,但碍于?时间紧迫,里面并没有装什么东西,但可以伪装成她是从医药箱里取出东西。
手术室外面围满了人,有穿着白?大褂束手无策满脸焦急的医生,也有穿着在?现?在?这个时候很洋气的衣服的许多吵吵闹闹的人。
最为显眼的就是坐在?一旁拄着根拐杖看起来年事已高但仍旧精神矍铄气势恢宏的老爷子?。
从他眉宇间与傅钰的相似之处可以判断出来他应该就是傅钰的亲爷爷,傅家的当今家主傅镇桥。
而?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一大群人估计就是傅钰的亲人了,只是这些亲人,如此不顾亲人还昏迷不醒吵吵闹闹,可见一斑。
“爸,”说话的是一个盘着长发眉宇间很是傲慢的美妇,“这医生啊都对子?珏的伤束手无策,我看啊子?珏估计是救不好了,您是不是也应该重新?决定一下傅家的少主职位了。”
重症监护室里面的人还昏迷不醒,外面的他的所谓的亲人就开始谋算起了他的位子?。
“是啊,爸,美凤说的对啊,”美妇人旁边的中年男子?也附和道,“本来大哥与家里断绝关系,远赴米国,那他的孩子?也不应该有继承权啊,而?且他还是一个残疾,我本来就不同意让这样的人成为少主,现?在?好了,他现?在?生死未卜,您也应该考虑一下子?英了。”
中年男人虽然带着一副眼镜,但给?人的感觉并不是温文尔雅的感觉,反而?有点不伦不类。
“哎呦,二哥二嫂,你们这话可就不对了啊,”这时说话的是稍年轻一点的美妇人,长相美艳,身材火辣,上?身穿着的确良材质的白?色衬衫,下身穿着时下最时髦的灰蓝色的确凉材质的长裙,在?满眼都是军绿色的世界里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子?珏是长房长子?,他成为少主也算名正言顺,可是子?英只是在?小辈中排名第三,这论长幼,怎么也应该是我们家子?豪啊。”
“你们家子?豪,就那个整天吊儿郎当无所事事混吃等死的二世祖,我呸,把傅家交到他手上?是嫌咱家败的还不够快是吧。”
“二嫂,你这话太难听了吧,总比你那个总是在?外面拈花惹草,三天两?头?因为流氓罪进公安局的花花公子?强吧。”
“还有你,你老婆被人欺负你就只会?装木头?人是吧,我怎么嫁了你这么个废物?。”
女人骂骂咧咧的使劲拧了一下男人的耳朵,而?男人敢怒不敢言,显然是很畏惧女人。
“弟妹,这三弟被你管成这样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怎么娶回来你这么个母老虎。”
“我母老虎,二嫂,你在?说你自己吧。”
眼看着两?个女人又要在?医院里吵起来,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
“行了,别吵了,没看爸都被你们吵的头?疼了吗,”站在?老人身边的是一个与老人有些相似的看起来温柔似水的婉约女子?,她看到老人揉了一下眉头?,嗔怒的制止了两?个女人,而?她身边站着一个儒雅的男子?。
“哼,小妹,装什么好人呢,现?在?想起来要孝顺爸了啊。”美艳女人讽刺地看着她,“说起来我们这里最想子?珏死的应该是你吧,毕竟小时候子?珏可是一不小心让你流产了呢。”
“就是,小妹,不会?这一次子?珏出事,就是你捣的鬼吧。”傲慢女人一改之前与美艳女人吵的如火如荼,反而?同仇敌忾起来共同对付起了温婉女人。
“大嫂,二嫂,你们不就是怕我回来同你们争家产吗,至于?这么污蔑我吗,子?珏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我现?在?已经有了两?个儿子?,怎么会?在?意以前那些小事呢。”
“切,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美艳女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假好人了,鉴于?她以前被她坑过?,她懒得再?跟她吵下去,拉着一声不吭的男人去了另一边。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如今少了一个,这戏也散了。
“我说,我脚都站累了,我们究竟还要在?这里等到什么时候啊,难道还真有什么神医能把子?珏从奈何桥上?救回来不成。”傲慢女人抱怨道,唯一的座位就是老人坐的排椅,但她畏惧老人,不敢去坐。
就在?这时,等候区的大门被推开,走在?最前面的是背着医药箱眉目清冷身形纤细却气势不凡的女孩,身后是一看起来仙风道骨但眼里却有着焦急担忧的老人。
“小丫头?,你来这里做什么,这可不是你来玩的地方,赶紧出去,还有那老头?,你不会?就是什么神医吧。”傲慢女人以一种?目中无人的样子?看着他们。
“美凤,那是子?珏的外公,原先的首都医科大学校长宁怀远宁老先生,不是什么神医。”
“哦,宁老爷子?也是来看望子?珏的吧,只是很可惜,子?珏马上?就要死了,你只能见到他最后一面了。”女人恶毒的声音响起,成功惹得姜云瑶跟宁怀远皱起了眉。
但介于?时间紧迫,她看都不看女人一眼,直接走到傅镇桥身边,冷冷出声。
“傅老先生是吧,还望您将这些无关人群清理出去,要不然,我自己动手的话会?很难看,毕竟,傅钰是我的朋友,我可以给?您一点面子?,但这些人,我不想给?,到时候会?很丢脸。”
女人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耀武扬威的走到她面前站好,“我就不走,我倒是要看看,死丫头?你要怎样让我丢脸。”
“我数三个数,希望你圆润的从我面前滚开,”傅钰受伤很严重,她没功夫跟她们耽误时间,可是,她拦在?她面前很碍事。
“一”,女人没有动弹。
“二”,女人依旧没有动弹。
“三”,傲慢女人挑衅的替她说了。
呵,姜云瑶轻笑?一声,毫不留情的出脚一踹,女人瞬间被踹出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