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一夜未归,这让作为他徒弟兼好友的陈飞感到很是意外。为了等叶风回来,吴亥鸠占鹊巢的在叶风的床铺上睡了一夜,今天是周六,没有课。吃完早餐,他便跑出去买了两幅扑克,四个人在宿舍里玩起了贴纸条。
白齐的父母已经坐上了前往南都的列车,两位老人毕竟是农村出身,为人朴实,最终还是选择了较为便宜的火车出行。尽管儿子一再交待,他得到了一位大老板的帮助,手上的钱很充足,让他们老两口务必乘坐飞机赶过来,不要耽误了治疗时间。但是他们知道,儿子是去了南都念大学,作为一个大一的新生,又刚刚开学几天而已,人生地不熟的,哪里会有什么好心人出手帮忙。一定是儿子走了极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莫不是借了高利贷?别是学人家卖了器官吧?
两个老人越想越是心惊,一合计,还是决定坐车来一趟南都,治不治病的无所谓了,重要的是一定要当面教导儿子,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务必要做一个光明磊落的男子汉,奉公守法,绝对不要违法乱纪,做一些对人民和国家不利的事情。
望着对面正在审牌的陈飞,白齐张了张嘴,有些腼腆的说道:“飞哥,那个…你明天有事吗?”陈飞一边整理手里的牌,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有啊,想回一趟家里,拿一些厚点儿的衣服过来,天气预报说这几天有台风,要降温,得提前做好准备。”
他又看了看一脸横肉,愁眉苦脸的盯着手里扑克的吴亥,终究还是苦笑一下,想着算了。转而又对旁边的常乐说道:“乐啊,明天没事吧?陪我去一趟火车站行不?”
“去火车站干嘛?要买什么东西吗?让飞哥帮忙给你带多好,既不用跑腿,又不用出钱,多爽。是吧飞哥,明天来的时候记得带几箱脉动回来,要水蜜桃味道的。蜜桃,嘿嘿,想想就让人流口水。”常乐一边说,一边对着白齐挤眉弄眼的,样子极其猥琐。白齐苦笑一下,心想叶风不在,自己终究还是不能融入到这些人的圈子里。
陈飞甩了一串牌出来,撇了撇嘴说道:“我师父也真是的,明明答应送我们一人一部手机来的,怎么就不见人了呢?”他掏出自己那个掉进水里,已经坏掉的旧手机,按了按开机键,仍然是没有任何反应。
“估计是泡妞去了,班花,校花,小明星,全部都围着他转,是我也会迷失的。何况他一夜暴富,怎么能不出去堕落堕落?”吴亥一脸鄙视的说着,想了想,人家四个人才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赶紧又嬉皮笑脸的讨好道:“嘿嘿,开玩笑,开玩笑,各位大哥,千万别给叶老大告状。再打一会儿,中午饭我请。”
陈飞、常乐和白齐三个人对视一眼,各怀鬼胎的笑了起来。这个吴亥,那可是校董的儿子,是整个儿南大的小霸王黑金刚。可是,自从遇见了叶老大,瞬间便由老虎变成了小猫,连带着对他们三个人也唯唯诺诺起来。即便是那些觊觎班花,校花,小明星相貌的校草们,对他们再有意见,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惹不起啊!
忽然,陈飞那掉进水里都没有开机的手机欢快的响了起来,众人一愣之下,皆是大惊失色。他们刚才明明是看着陈飞把手机卡拔了出来,可是这通电话又是怎么打进来的呢?
师姐?陈飞看着屏幕上亮着的来电提示,心里面砰砰砰的极速跳跃着。他是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也曾经和她谈笑风生,可是那终究不是人啊,即便她年轻貌美,身材窈窕。但是,师父不在的情况下,她来找自己,这也是很让人感到恐惧害怕的。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即便是心里再过忐忑不安,他也只能放下手中的扑克,然后抓起面前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他试探性的问道:“是谁?”
“----咯咯,不记得我了吗?”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柔柔腻腻的,感觉能融化世间所有的一切:“我是王丽,主人在古玩一条街等你,十二点之前务必要赶到藏宝斋呦,不然的话,他说要让你尝尝水鬼压床的滋味,咯咯…”
陈飞听完,顿时一头的冷汗。我的娘咧,师父你还真是卑鄙,咱是来给你当徒弟的,不是来当靶子的,怎么什么招数都想在自己身上用一用呢?他忽然满脸期待的看着吴亥,心想,是不是赶紧把这小子也拉到叶风的门下。有了他来垫底,师父他老人家是不是就能放过自己了?还有,得赶紧催一催老爸把师父的驾照给办下来,虽然他已经在自己的教导下学会了开车,但是没有驾照,仍然是无法独自驾驶的。
吴亥被陈飞盯得发毛,浑身不自觉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哆哆嗦嗦的咽了口唾沫,说道:“飞…飞哥,到底怎么了?你不要这样看着人家,我…我好怕怕!”吴亥说着那庞大
的身体就往后退了退,直接缩进了墙角里。那么大块头的一个黑壮汉做出这样楚楚可怜的动作,着实让其他的三个人恶心了一把。
陈飞把手中的扑克朝吴亥的脸上一丢,没好气的说道:“少在这儿恶心我了,快去开车,师父在古玩一条街等我们呢。他可是说了,如果十一点五十到不了的话,就让你尝一尝水鬼压床的美妙滋味。”说完,他转身出了寝室门。尿来了,他要去上趟厕所。
古玩一条街?常乐,吴亥和白齐面面相觑,三个人立刻围住了陈飞那部还躺在床上的坏手机。这玩意不是坏了吗?而且还没有装卡,怎么就能打通了呢?
好不容易才把叶风给揪出来,莫离又怎会只看一场电影就放他回去?即便是胳膊受了伤,她也是满脸幸福的用自己的右手紧紧的挽住叶风的左臂。天气微寒,虽然都穿着外套,但是叶风也能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丝丝温暖,还有那时不时碰到莫离胸前的快感。叶风扭过头看了看,嗯,虽然小了点,但是贵在翘挺真实。不像某某国的明星,正在舞台上劲歌热舞之际,忽然那鼻子就歪了,胸也移位了,屁股甚至都跑到了大腿上。那副模样,让台下的观众们瞬间就想起了高老庄醉酒后的猪八哥。
两个人有说有笑,沿着拥挤繁华的街道向前走,转了个弯,竟然来到了古香古色的明清街,这里人山人海,热闹非常。到处都是仿古的建筑,旧朝的遗迹。绿瓦红墙惹人眼,木匾宫灯暖客心,三街四邻皆商贩,来来往往生意人。小夫妻,小情侣,呼朋引伴;老相识,老朋友,笑脸相迎。看这边,糖人糕点油纸伞;瞅那边,胭脂水粉妒红颜。小丫丫,右手糖葫芦,左手纸风车,一嘴甜蜜;口水娃,左手桃木剑,右手羊肉串,两眼贪婪。店铺里,叫卖的穿着民族服装,只为招客;大街上,游客们一身现代衣裳,四下张望。有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将军打扮,执剑笑点江山,引人合影;有貌美如花的大姑娘公主妆容,抚琴低眉垂眼,揽客留念。
莫离开心极了,一间接着一间的进店观看,虽然每一件衣服或者饰物都能让她爱不释手,开心不已,但始终没有表现出要购买的意思。她在一家刺绣店的门口站定,朝里面望了望,然后踱步而入,看着那墙面上挂着的精美刺绣,舍不得挪开眼睛。那是一幅男耕女织图,绿水青山相环绕,连绵百里不见人。唯有庭前的一户人家,院门大开,里面是一位年轻美貌的女子在纺纱,外面是一位文弱秀气的男人在种田,旁边绣有一首诗,是唐代元稹的《离思》: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