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成感觉到自己没有了退路。
倚仗着神箭的力量,或许能对付得了这两个妖怪,但是剧毒的黑雾,却能够随时让他丢了性命。
虞倌已毒害死了王氏兄弟,尹天成怎能让南宫燕再遭毒手,即使是身处绝境,他也不能让虞倌的奸计得逞。
“精彩,真是精彩啊!”
就在这异常紧张的时刻,黑雾之外突然传进来一个沙哑的男声。
—条浑身燃烧着火焰的火龙直接奔腾进来,将浓厚的黑雾烧得“嗞嗞”作响。
“开!”
只见这条火龙肆无忌惮的向前冲去,滚滚黑雾好像积雪遇到了沸油一样纷纷散去。
须臾之间,—条笔直的通道,将尹天成与两个妖怪隔成了两个世界。
“是谁,破除了我的绝招?”虞倌顿时瞪起—双老鼠眼,怪叫了起来。
尹天成也是惊讶地扭头看去,不知是何方神圣前来相助自己。
远远的,有—名男子,脸上戴着怪异的面具,身穿道家青衣,背负着双手飘然而来。
他浑身上下,充塞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息,每前行一步,周围的雾气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挤着,消失的无影无踪。
待到他站立在场地中央,所有的黑雾都消失殆尽,天地一片晴朗。
尹天成越发的震惊,—直担忧的那个面具妖,在此刻骤然现身了。
可是虞倌接下来说出的话,更是让尹天成心惊肉跳。
“嘿嘿,侯爷,什么风把你吹到这个鬼地方来了?”
这话不亚于晴天露雳,尹天成听了,身子立即颤栗。
—瞬间,他从虞倌的这句话里,猜出了面具妖的真实身份。
面前站着的这个家伙就是掌管寒泉城的镇北侯,和封清逸齐名的云泓天!
此刻,尹天成的心,—下子坠到了谷底。
虞倌与青虬已经是够难缠的了,现在再加上个云泓天,他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只见云泓天面对着两个妖怪,冷道:“这句话,应该是本侯问你们才对。”
虞馆与青虬闻言变了脸色。
这一次,他们是瞒着妖王私下行动,倘若云泓天背后告黑状,这两个妖怪即使是慕月心的爱将,也会因此受到些许责罚。
就在这时候,云泓天缓缓地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随手朝着上方一掷。
这张鬼脸一样的面具在天空中划出了一道虹彩般的弧线,最终不知消失在何处。
尹天成微微低头,终于看清了云泓天的真面目。
这位妖侯很特别,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冷淡与孤独,却又偏偏带着种令人心悚的杀气。
有着这样眼神的妖怪,绝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狠角色,更何况,云泓天的那张脸,居然有着许多深浅不一的伤疤。
每一道疤痕都藏着他曾经历的危险和苦难,仿佛在告诉别人,任何困险与险阻也无法将他击倒!
现在,他转头凝视着尹天成,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像是看一具冰冷的尸体。
尹天成的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
他在仔细地观察着云泓天的那张脸,长长的耳朵,尖尖的鼻子……
这些显著的面部特征,让尹天成很容易就察觉出对方是只修炼成精的老狐狸。
“我说千夜华怎么敢去拜访云泓天了,原来他们同属青丘九尾狐族。”
这个念头刚从心底冒出来,尹天成就惊出了—身冷汗。
他霍然抬头,带着怒意地看向云泓天。
“你把夜华兄怎么样了?”尹天成的声音里充满了焦虑与不安。
云泓天笑了笑,说:“你放心,千夜华在寒泉城里过得很好,天天吃喝不愁,还有我专门安排的佣人服侍。”
“什么,你把他软禁了?”尹天成的心陡然—紧。
“你说了?”云泓天依旧在冷笑,笑得很神秘。
虞倌跟着大笑,说:“好,答的好!”
继而他问道:“没想到侯爷与这小子有些交情,你今天不会为他而来吧?”
“阁下为何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云泓天叹了口气,说:“府里呆久了,出来走动一下也不行吗?”
“这么说来,这对狗男女的死活与侯爷无关了?”
“诸位都是身经百战之辈,杀几个人,对我们妖族来说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闻听此言,尹天成未干透的衣袖里,手臂上—根根青筋凸起。
虞倌却是大喜,说道:“既然如此,我这结果了他们,再和侯爷叙旧。”
“那是当然。”云泓天颌首应道:“我正好可以看个热闹。”
尹天成心头一震,冷道:“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虞倌脸色一沉,将手迎空一张!
一团斗大的妖气陡然在掌中凝聚,那根害人无数的皮鞭再次显现。
他持鞭对着尹天成横扫而去,如流星破空,直取对方的项上人头。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时候,事态的发展陡然间急转直下!
“唰”的一声,云泓天腰间一把长刀飞出,直朝毫无防备之心的虞倌斩去。
这一瞬间,云泓天全身的肌肉像捕食的猛兽一样紧绷,在场之人立即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妖风煞气,宛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咔嚓!”
一刀斩在了虞倌的后背上,速度快的不可思议,竟让虞倌没有任何的疼痛感。
这个妖怪只觉眼前忽然一黑,无数金星遍布了整个天空。
他没有立刻倒下去,直到身体的上半截飞出去了数丈远,扑倒在泥泞里,才意识到自己中了暗算。
现场顿时死寂,甚至连风声都已静止。
虞倌的两截身体,一前一后地倒在血泊中,缓慢的干瘪收缩。
最终他露出了原形,竟是只豹子一般大小的无毛老鼠。
即便是气绝身亡,虞倌的那双老鼠眼仍睁得老大,仿佛仍不肯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青虬的脸上已骇的全无血色,不过这家伙脑子的反应倒是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