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个情形,尹天成差点要喷笑出声,他当即对着这妖怪头目一声怒喝:“别装了,不想死就赶快给我爬起来!”
“大仙饶命,饶命啊!”
这妖怪哪敢再装死,赶紧一骨碌地爬起来,朝着尹天成与陆吾直磕头。
“说,你们是不是准备去十里城?”陆吾飞起一腿将他踢了个仰面朝天。
小妖怪痛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却不敢叫出声,他惊恐地望着陆吾,忙不迭地答道:“是,是,小的正要进城面见封侯爷。”
“哎哟,没想到你是个大人物,居然能进侯府办事。”
陆吾讥笑不已,继而又问:“你们见姓封的干什么?”
“这个……”妖怪迟疑着不敢吐露实情,但小腹立马挨了陆吾的一下重击,这让他终于忍不住痛叫出声。
“你们恐怕是因为这个去见封清逸吧。”尹天成冷不防地说了一句。
这时候,他已从散落在地上的箱子里捡起了一块手臂般粗细,半尺来长的金属块。
通体发亮的漆黑之物,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尹天成称得上见多识广,此刻竟然认不出它是何种类型的金属。
这时候南宫燕已配合尹天成把所有的箱子检查了一遍,发现箱里除了这种金属锭外,再没有别的任何物品了。
“镔铁?”陆吾却是神色微变,急忙将尹天成的那块金属拿到手中仔细查看。
片刻过后,陆吾的那张脸由惊诧变成了愤怒之色,他朝着惊恐无比的妖怪小头目喝道:“好大的狗胆,你等这些孽障竟敢擅入有穷国盗取禁忌之物!”
“大仙,你误会了,东夷大陆的镔铁矿星罗棋布,你手里的不过是块普通货色……”
“放屁,当老子是三岁小孩那么好糊弄吗?”
陆吾怒眼瞪去,随即将手中的镔铁锭对着阳光一照。
尹天成立即惊讶地看到,黑色的金属在阳光的照耀下,表面竟然反射出了一片流光溢彩。
随后陆吾冷道:“普天之下,唯有穷国境内的镔铁矿有此特性,你还敢当面撒谎?”
那妖怪没想到陆吾如此识货,顿时身体发抖,说不出话来了。
其实他的话也没有完全说错,东夷大陆确实盛产镔铁,可大多蕴含着各种杂质难以提纯,只能铸造出一些粗劣的兵器。
这些兵器在普通人眼中看来是锋利无比,但缺少了一股灵气,所以不入诸神的法眼,神所眷望的是不含任何杂质的镔铁。
唯有纯净到了极点的镔铁,冶炼的时候方有机率激发出蕴藏的灵性,从而将它铸造成世间罕有的神兵利器。
所以在后羿反抗天庭失败之后,诸神便收剿了散落在人间的镔铁兵器,从此世人再也没能一睹这种神奇金属的真面目。
可陆吾不仅能一眼认出,还准确区分出极品与普通矿石之间的差别,顿时让这妖怪知晓他非等闲之辈。
妖怪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小的有眼无珠,不知几位是居住在哪座神山的上神?”
“啪!”陆吾扬手打了一耳光,令他脸上感到火辣辣的痛,只得跪在地上不敢作声。
尹天成在旁见了忍俊不禁,说:“我这朋友是个有名的暴脾气,你再不说实话,就真如他所言得去后土那里诉苦了。”
此刻,陆吾的脸色无比阴沉,身上释放出的怒气与杀意让这个妖怪看到后胆战心惊,为了保住性命,他不得不如实招供了。
原来这伙妖怪不是封清逸的手下,而是镇南侯云泓天派往十里城办公的将士。
无需妖怪小头目说出此行目的,陆吾也猜到他们的任务是专程护送箱子里的镔铁锭,要不然这些妖怪也不会化装成镖师,还特意将镔铁藏在木箱中不引起他人注意了。
毕竟这不是普通的镔铁锭,而是产自有穷国的珍稀矿种。
可新的疑问在陆吾的脑子里蹦出,有穷国对东夷大陆的妖怪们来说是不能涉足的禁地,别说是去挖矿了,就连误入其中都是死罪,云泓天又是如何得到这些镔铁锭的了?
他不由得开口发问:“云泓天是不是私底下和有穷国勾结?”
“是……是。”妖怪首领越来越惊讶了,没想到陆吾居然连这么隐秘的事情也知道。
陆吾倏的一皱眉,再问道:“天帝的旨意,难道是摆设的吗?居住在有穷国内者,无论是人还是神,一概不准和外界打交道,云泓天又如何能和他们搭上关系?”
“那是因为有穷国的大当家冯夷大人与我家侯爷是老相识,现今双方成了邻居,自然是有所来往。”
说这话时,妖怪首领的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嘚瑟。
陆吾惊道:“你说什么,现在当国王的是冯夷那小子?”
尹天成在旁听了心里一动,开口问道:“你说的就是那个黄河的水神吗?”
“怎么,你还不知道吗?”
陆吾嘿嘿冷笑数声,说:“冯夷以前仗着手里有那么一点特权,时常掀起洪水祸害黄河两岸的百姓,我早看不惯他的行径了,却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跑到有穷国当国王了!”
“呵呵,照这么说来,当初后羿射瞎冯夷的一只眼,称得上是报应了。”
听他们两个全然不把冯夷当一回事的样子,跪在地上的小妖怪惊呆了,心知碰到了狠人,赶紧不停地磕头,求尹天成与陆吾饶了他的一条小命。
陆吾笑道:“干嘛这副脓包样,先给我站起来,我有话要问。”
“大仙想问的是镔铁之事吧?”
这妖怪是个机灵之辈,立即张口答道:“天帝的法令再威严,底下也有相应的对策。对我家侯爷来说,自然是希望得到上好的镔铁锻造几把好兵器;而冯夷大人,当然也是有所需求。”
“冯夷想要什么东西?”
“他的要求很简单,只需侯爷将寒泉城内的死囚交给他处理就行了。”
“他要死囚做什么?”尹天成与陆吾惊讶不已,相互对视了一眼。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侯爷从不曾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