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成吓了一跳,忙起身搀扶,嘴里说道:“老伯这把年纪竟向我这后生晚辈行大礼,完全是在折我的寿啊。”
孙护法老泪纵横地说:“前辈无须再隐瞒身份了,五十多年前,我年纪尚小,你对我没印象实属正常之事,可小人却是时刻铭记你的大恩大德,终生不敢忘怀。”
尹天成惊道:“此话从何说起?”
孙护法心情激动的把事情原委讲述了一遍,尹天成这才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五十三年前,孙护法家中遭到了妖怪的侵袭,眼看全家要丧身在妖邪的魔爪之下,枯木道长火速赶来,将那凶残的妖怪斩杀救了他们一家五口。
那时的孙护法虽是个十岁的孩子,可枯木道长持剑的英姿已深深映入了他的脑海中。
这么多年来,孙护法虽未能再见到枯木道长,但心中时刻以他为榜样,激励着自己勤奋修炼,终于达成今日的成就。
尹天成没想到枯木道长这个名字这么好用,走到那里都有人惦记着他的恩情。
这让他不由得暗自思付:“难道我真是那枯木道长,只因失忆而忘却了从前的一切?”
可他细细一琢磨,便发现了当中的蹊跷,如果自己是枯木道长,为何以前不会一点点的法术,甚至连鬼神之说也不相信?就算是失了忆,也不至于把曾经拥有的法术修为全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吧?
就在他心神恍惚时,听到孙护法说:“我原以为恩公早已不在人世,没想到今日还能重逢,再遇到您时又像从前那样大现身手为民除害,真乃我沧州之福啊!”
金掌柜也是喜不自胜,坦言说道:“这块玉玦虽然极其的珍贵,但我祖上二十余代都未能寻得另一半玉玦,这说明我金家世世代代都没有仙缘。看来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天意,它注定属于枯木前辈,而与我金家无缘。”
听到他们两个轮番给自己戴高帽,尹天成顿觉有些羞愧,赶紧开口说道:“两位误会了,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话声一落,孙护法就抢着说:“恩公不消说了,我明白,我明白!您做事向来高深莫测,委身于官府,不过是为了隐姓埋名,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而已……”
尹天成苦笑不已,还未能再做解释,孙护法又说道:“恩公请放心,我俩绝对会用生命来保守这个秘密,今后见面还是称呼您为尹公子,不让他人知晓您的真实身份。”
这让尹天成哭笑不得,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件事,那算命先生不失时机地上前说道:“诸位,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救出金掌柜的儿子,此事可耽误不得。”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尹天成,他忙开口问道:“孙老伯,我们何时出发去历儿山?”
“前辈……不,尹公子,历儿山距此有近二百里之遥,我斗胆请你即刻出发,争取在明日清晨前抵达老妖的巢穴,免得迟了事情会生出一些变故。”
见尹天成点头同意,孙护法推开了房门,请他俩重回到大厅内,而后把手一拍,侧门里立即走出十数名早已整装待发的精壮汉子,他们列队向孙护法拱手说道:“大护法尽管吩咐,属下在所不辞。”
孙护法恭敬的对尹天成说:“他们都是天心阁的弟子,此次本来是随我来镇里办点公事,不巧碰到金贤弟家中遭此劫难,所以愿与我一道去斩杀那黑兕老妖。”
“嗯,果然都是些英雄豪杰,看来你们天心阁人才济济啊。”
尹天成夸奖了一句,走到这些人面前,假装检查他们身上的装备,与这些人的身体来了个亲密接触。
不一会儿尹天成就兴味索然,因为他从这些人身上没能复制到多少有用的法术,这让他意识到,这些看起来高大威猛的壮汉不过是些法力低微之辈,此番除妖是拿来充充门面罢了。
于是他把目光落到了算命先生的身上,笑说道:“看来我俩要结伴而行了。”
哪知算命先生脸色大变,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根本不愿意和尹天成一起去冒险。
“哦,是吗?”尹天成上前一步,走到他跟前低声说道:“我看你是不想要那块玉玦了?”
“要,当然要啊!”算命先生以同样低沉的声音回答:“只不过我与那黑云洞主有些交情,这种场合实在是不方便见面,望你能体谅我的难处。”
“什么?”尹天成顿时惊讶了起来,追问道:“你竟然与妖孽有勾结!”
见他们两个在一旁嘀咕,孙护法出声问道:“尹公子,你身边这位小兄弟是哪里人氏?”
算命先生面色一变,忙暗地里朝尹天成眨眼睛,暗示他不要把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
直到这时,尹天成方察觉到连自己也不知道这神秘的算命先生是何方神圣,不过他脑子也是转得快,立马就嬉笑着对孙护法说:“他是我的书童,不过天生胆子小,一听到有妖怪都吓的要尿裤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