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尹天成半晌没有说话,苍松子师兄弟俩相互望了对方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师叔再不肯认我们这些孽徒孽孙,那只有请你原谅小辈们的无礼了。”
尹天成闻言一惊,不禁开口问道:“你们想对我动武不成?”
华阳子恭敬地说:“不敢。弟子只是斗胆请师叔让我们检查你身体的一个部位。”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枯木师叔头顶有块天生的胎记,它形若天上的星辰,如果你不是我们的师叔,自然就不会有这块胎记。”
尹天成突然有了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因为他头顶确实有个不知是胎记还是伤痕的暗红色斑点,此事极为隐秘,平日里他束着长发,即使是熟人也不知道。
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就是他的义父尹胜喜,可他老人家已过世多年,像华阳子这样的外人,是绝不可能知道他那满头的黑发之下有着这样的一个红斑。
尹天成下意识地解开了系在发稍上的黑绳,低下头去让苍松子等人查看额骨上方的那块红斑。
他们三人看过之后,华阳子立即欣喜地说:“果然是丝毫不差,你就是我们的师叔枯木道长!”
玄阳倒是谨慎地问了一句:“师叔,你确定没有认错?”
“我常年服侍师叔,怎么可能会认错!”
这下子他们三人都诚惶诚恐起来,竟要再次跪拜尹天成。
“各位前辈,你们千万不要这样!”尹天成大惊,他现在心里的感觉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迟疑着说:“这或许……是种巧合。”
话虽是这样说,可他心里已是信了几分。
苍松子苦笑了一下,说:“师叔莫非是见弟子们多年来碌碌无为,修为也无甚长进,觉得我等给您老人家丢了脸,所以无脸相认吗?”
尹天成不知如何作答,他思索了半天,最终还是把自己的身世向苍松子三人讲述了一遍。
华阳子听完后大喜,说:“我说师叔怎么见到我等也不肯相认,却原来是这个缘故。”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师叔即使是失忆也无妨,我还有件东西可以证明你的身份。”
尹天成惊问道:“是什么东西?快拿来给我看!”
“师叔请跟我来。”当下华阳子将尹天成带出了偏殿,向着南边的那片树林走去。
树林之后是座极大的院子,众人进了大门,穿过一条长廊,便看到了一排古旧又不落俗套的青瓦房。
华阳子指着其中一间对尹天成说:“师叔,此间现是弟子的住所。”
尹天成微微地点了点头,就在他以为华阳子会把自己带到家中一坐的时候,华阳子却出人意料的将他带到另一间门上贴着封条的房前停了下来。
“师叔,你对此处还有印象吗?”
尹天成老实答道:“没有,我第一次来甘枣山,不可能对这里有印象。”
“看来师叔真的是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华阳子撕掉了封条,推开了朱漆剥落的木门,而后请尹天成进去查看房内的摆设。
房间里昏暗潮湿,尹天成一进去就闻到了空气里那股飘荡的霉味,地面上、家具上蒙着厚厚的一层灰,墙角与屋顶也挂满了蛛网,看来这间屋子许多年都没人居住了。
就在他暗自诧异时,听到华阳子对自己说:“师叔,这里是你在飞羽门时居住的地方。现在你回家了,能否想起一些往事?”
“是吗?”尹天成打量着一切,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都让他觉得陌生。
他努力地回想着,可最终是失望地摇了摇头说:“不,我从没在这里住过。”
“那这把剑你总该有印象吧?”
顺着华阳子所指的地方看去,尹天成发现墙上挂着一把宝剑,与破旧的大门一样,上面贴着同样的封条。
尹天成再一次摇头,但能感觉出它是把削铁如泥的好剑。
“这本是师叔斩妖除魔的神兵利器,当年你离开甘枣山时将它特意留了下来,以作重返飞羽门时的凭证。”
尹天成疑惑地说:“我平生从未见过这把宝剑,你为何说它是我留下来的?”
这时候几名弟子进来请安,华阳子上前撕掉了封条,将剑取了下来,交与其中一名修为最高的弟子说:“给我把剑拔出来。”
这名弟子接过后握住剑柄往外一抽,哪知剑身与剑鞘之间像是天然长成了一体,他竟然无法将剑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