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元洛该不是故意借头跟滕玉意搭话吧,蔺承佑暗,不然也太巧了,武娘子这边一崴脚,武元洛就出现了。
滕玉意没接武元洛茬,杜庭兰则是没好如何答话,武元洛这要求合情合理,这方来来往往都是人,武绮毕竟是个未嫁小娘子,况且同窗崴了脚,掉臂不顾似乎不好,杜庭兰思量正要答话,又听武绮说:“阿兄,她就是上回在桃林里带我们逃出来那位滕娘子。”
武元洛顺势转眸,把两道清湛目光落到滕玉意脸上:“原来是滕娘子,上回听舍妹说起此事时,武某就纳罕滕娘子才智。”
蔺承佑在心里一哂,接下来就该说,滕娘子救过舍妹一命,武某定图报。
不出所料,武元洛果然又道:“滕娘子救过舍妹一命——”
啧,好贱。蔺承佑扬了扬眉,忽然笑道:“这不是武公子吗,快要开场击球了,武公子为何不过?”
滕玉意闻声望过,就见蔺承佑似笑非笑看这边。
武元洛很自然接过话头:“舍妹不慎崴了脚,武某正要请余奉御。”
蔺承佑顺手解下腰间玉牌递给身宫人:“请他老人家过来看看。”
武元洛笑容滞了滞,普天之下仅凭一块玉牌就能请余奉御出医不出五人,不巧眼前这位就是。
蔺承佑对武元洛粲然一笑:“举手之劳,武公子不必言谢。”
滕玉意顺势拉杜庭兰告辞。尽管武绮虽然极力掩饰,但明有些心虚样子,她早看出她不是真崴脚,这样做不过是要帮阿兄跟她牵线搭桥。
蔺承佑来了就好说,起码她不用犹豫是静观变,抑或是直接推拒了。
路过蔺承佑时候,蔺承佑仍未走,滕玉意本同蔺承佑行个礼,不料看到那头走过来淳安郡王,这礼于是就顿住了。
她暗,那晚此人出现在致虚阁,是被人引么?这会不会与她有关?只恨不能辗转听,要是那人是蔺承佑就好了,至少她可以面问他。
这样一思量,就忘了继续刚才行礼了,姐妹俩往前又走了几步,迎面看到南诏太子顾宪。
顾宪虽说只与滕玉意过几次交道,但那晚在成王府共同抵御尸邪事似乎给他留下了很深刻印象,不等滕玉意走近,就冲她行了个南诏礼节。
“滕娘子。”
滕玉意一看到顾宪就起邬莹莹,然而自从那晚与父亲深聊过,她就决定信父亲一次,所以明明知道邬莹莹住在何处,却一次也没找过邬莹莹麻烦。
顾宪就不一样了。邬莹莹是他名义上婶婶,在南诏这些年,顾宪一定很清楚邬莹莹底细,有机会她一定要婉转听听。
因为抱这个心思,她回礼时就显得很慎重。
回完礼,便同杜庭兰含耀宫温泉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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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承佑面上在说笑,心里却酸得慌。
他本,滕玉意坐了一犊车必定乏了,不如让她好好歇一晚,再找她,那三条准则他已经背熟了,只要见了她,必定运用自如。
可看方才这架势,似乎等不到明了。
才把武元洛从滕玉意身边支开,迎头又来了皇叔,滕玉意光顾量皇叔,压根都没跟他招呼,有,顾宪今晚看也很讨厌。
也对,滕玉意好,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瞧得见,就算有再多人喜欢上滕玉意,他也丝毫不觉得奇怪。
不成,看来今晚不能只顾马球了,今晚各处都热闹,谁知道会不会冒出第二个武元洛,怎么也得见滕玉意一面,至少在她面前实施一回那三条。
到这他脚步顿住了:“嘶,头好疼啊,今晚怕是不成马球了。”
***
含耀宫汤池专供臣女眷沐浴之用,汤池长达数百尺,逶迤贯穿整座宫殿,泉水潺潺,『药』香伴热气氤氲蒸腾,滕玉意和杜庭兰到得早,殿中只有她二人,这下子正中滕玉意下怀,姐妹俩依照原计划做好部署,李淮固等一众小娘子就来了,没多久丹林殿宴会似是散了,陆陆续续又有不少夫人来沐浴,这下含耀宫彻底热闹起来。
过片刻,滕玉意暗中四下里一顾,现汤池里不知何时少了几个人,她心中一动,忙对表姐说:“阿姐,我得捉贼了。”
周围人多眼杂,幸而提前做了准备,主仆俩费尽周折换了衣裳,春绒扮作滕玉意留在含耀宫轩阁里,滕玉意则换了春绒衣裳遮遮掩掩出来。
沿路碰到不少人,好在滕玉意脸上贴了一幅浑然天成面具,路过人只她是某位仕女婢子,无人多看她一眼。
孰料迎面走来一个熟人,这人长得太招眼,哪怕园中光线不如殿中光亮,也一眼就能瞧见。
蔺承佑似乎在找人,目光径自在园中搜索,与滕玉意擦身而过时,连正眼也没瞧她一眼。
滕玉意松了口气,她与蔺承佑好歹也算熟人了,连他都认不出她,别人就更别认出来了。
哪知她走到翔鸾阁附近,头冷不丁传来脚步声,有人道:“你鬼鬼祟祟做什么呢?”
滕玉意是一惊,随即松了口气,是蔺承佑。
这人眼力未免也太好了,她震惊回头看他:“我易容成这样你能认出我?”
蔺承佑凝神听了听,确定左右无人,这才将滕玉意拽到一处僻静角落,心道,脸是一时半会没认出来,靠你身上香味认出来。
他歪头量滕玉意:“这面具能扯下来么?瞧不顺眼。”
“不能。”滕玉意下意识捂住自颊边。
蔺承佑眼波微动,脑子里浮现一句话:迁就她。
就算滕玉意做出再奇怪事,他也得依她不是。
他笑了笑,和颜悦『色』道:“行,愿意戴就戴吧。”
滕玉意心里“咦”了一声,蔺承佑怎么古里古怪,这也不像他以往作风,她狐疑看了他一眼,清清嗓子说话,蔺承佑忽然作势闻了闻:“百花残?不对,百花残解『药』。”
两人这一近身,那股淡淡『药』味就从滕玉意气息里蹿出来了,这『药』气连她玫瑰香气都压不住,直冲他鼻端。
滕玉意耳边一炸,愕然低头看看自,又抬头看看蔺承佑,这人鼻子什么做,五感未免也太灵敏了。
蔺承佑也在诧异量滕玉意,百花残可是害人把戏,滕玉意弄这个干什么。
“滕玉意,你弄百花残是害——”
话未出口,脑海里冒出烂熟于心另一句话:要对她格外有耐心。
嗨,差点又在她面前没耐心了,没弄明白缘故就说她“害人”,滕玉意能不恼吗?
蔺承佑只好又把头话吞回,笑颔首道:“说吧,捉弄谁?我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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