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来,金时就召开了会议。
“这衣服不用调查,肯定不会差,不仅防风,而且里面加绒更保暖。
相较以往的加绒服不同的是,他们采用多密度隔断式缝制,一是保证绒毛在里面不坨,二是尽量的让绒压实,显得极为修身。”
金时在制衣厂做了十几年,不仅是管理型厂长,他更兼具着技术。
“是啊厂长,就怕他们不动,他们既然推出来了,我们抓紧时间仿制吧。”
其中一个副厂长捧哏道。
金时正待开口,只见厂间主任坐在那,脸都皱到了一起,如同便秘。
“张主任有什么不同意见?”
厂长主动问了,张主任知道躲不了,好一会才挤出几个字:
“厂长,今天已经腊月20了。”
“腊月20怎么了,腊月20就…”
说到这里,声音嘎然而止。
还有9天就过年了,就算加班加点,熟练的技工也要两三天才能上手制作,那等成品出炉,不得要到年后了。
还有就是,大家都想着早早放假了,现在布置下去,底下的抵触心肯定大,到时他们磨洋工,自己有什么办法,都是正规编制,自己总不能开除吧,也没这个权利啊!
更为关键的,衣服年后出来,谁买?
就算有人买,价格也卖不上去了。
金时能想到这些,其他在坐的人都能想到。
其中一个副厂长一拍桌子,愤怒道:
“我看那映象就是存心,不然为何掐在这个点推出来。”
金时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自己仿制别人,搞的像是别人仿制我们似的,那么理直气壮说出去不丢人啊。
“厂长,你看怎么办才好?毕竟我们可是进了不少涂层面料,这要是放到明年,损耗可不小。”
金时点了根烟,他也头疼。
面料的保质期一般在三至五年,但现今的仓库可是不少老鼠,等明年开春,这布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
生产?
他犹豫不绝。
他心中其实很烦,据他了解,映象的实际成本要比制衣厂低得多,但他们的售价却远远高过自己,反正之间,利润可想而知。
“生产吧,就算年后出来,也要将布用上,到时大不了核算成本,平抛出去。”
金时最终还是做了决定。
散会,车间主任出去约一个小时,又垂头丧气的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厂长,几个老技工说了,厂子里的缝纫机已经上过油了,要生产只能是过完年。”
“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蛋。”
心里憋屈的金时,现在就是个火药桶,这句话将他彻底点燃了。
“天天跟我计较映象的工资,天天说这个说那个,你问问他们,哪个不偷布回去,像映象那样的强度,他们谁能坚持的下来。
我还不知道他们,将这里分明当成了养老院。”
车间主任站在对面,脸上被喷满了吐沫星子,他也不敢伸手去擦,他也知道厂长说的是气话,所以脚步跟本就没动。
开除?
开玩笑,工人阶级当家,你小小一个厂长有开除谁的权利?
临时工可以,但现今的临时工被映象挖的七七八八了,别说开除,还要哄着他们干才行。
至于正式工,不好意思我是国家工人,不是你金时的奴隶。
火发了,金时颓然的坐到椅子上,好一会才有气无力道:
“那就年后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