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格泽给秦孟递信?谢娇娇有些迷惑,在她的印象中,沈格泽一直都和秦珩秋来往甚繁。她恍惚记得,上一世沈格泽出事时,也是秦珩秋带人去找他。
只是沈格泽那时已经坠落悬崖,秦珩秋在山谷中待了十日,也没有找到沈格泽的尸骨,只得将落在峭壁旁的沈格泽玉佩带回了京城。
谢娇娇一时不知龙怀此刻情况到底如何,也不好随意插话,轻轻点了点头后便等着秦孟继续说下去。
秦孟武艺不俗,若是寻常情况下想要逃离软禁之处,也不是什么难事。可秦槐虽然自己的武功不算好,歪门邪道却是知道不少。
为了困住秦孟,不让他与京城联系,秦槐不仅给秦孟日常饮食中都下了使他无力的药,为保稳妥,还用铁链拴住了秦孟的脚踝。
说到此处,秦孟将破烂的衣袍向上提了提,露出脚踝上紧紧扣住不得而开的铁链:“是个死扣,钥匙被他放在了秦珩秋手里。”
“秦珩秋是他的儿子,虽然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但我竟然从未了解过他这个人。”又是一阵苦笑,秦孟摇摇头,将衣袍放下遮住了铁链。
谢娇娇的视线落在秦孟被衣袍遮住的那一块,总觉得铁链制造工艺格外眼熟。只是一时间,她也想不起在何处见过这般工艺,只得放弃。
前些日子,临近秋收之时,许是秦槐并未与西域蛮子达成共识,蛮子竟然又一次发动袭击,夜探龙怀镇想要抢夺粮食。
秦珩秋领兵出战,也不敌蛮子准备充分。不得已之下,秦槐将秦孟放出来,希望他能威慑西域小兵。
秦孟在龙怀的出面次数并不多,可他却是西域蛮子口中不可对抗的大将军。一见到秦孟本人,蛮子们便吓得退缩了步伐,这才使龙怀平息了战乱。
战事一过,秦槐便立刻又看管住秦孟,让秦珩秋冒领军功,进京叙职领赏。
谢娇娇震惊,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可我先前在庆功宴上听秦小将军叙职,他分明说是西域蛮子蓄谋已久,想要攻占龙怀镇,他才不得已斩断蛮子将军首级。”
当时他说得绘声绘色,在场不少从未见过血腥场面的女子都被恶心作呕,就连谢娇娇这样胆子大于常人的贵女,也极为不适。
又说到他孤身一人潜进蛮子兵中,靠近蛮子将军准备杀死他时被将军发现,差点毁了半张脸才将将军首级斩下时,贵女们皆露出敬佩的神情。
这样的叙述下来,自然没有人怀疑是秦珩秋一马当先,为国驱虏。那时沈格泽坐在秦珩秋身边,对他也是极为欣赏。
“我在战场上时,秦珩秋就跟在我身边。”秦孟的脸在烛火中忽明忽暗,谢娇娇在这样近的距离下看清了他脸上的伤疤,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瞧见谢娇娇的动作,秦孟将脸朝前凑了凑,好让她看清楚:“蛮子将军狡猾,我虽与他们交战多年,也不知那将军到底是何人物。”
“许是秦槐想让我不明不白死在战场上,便令我潜入军营取得蛮子将军首级,还派秦珩秋跟在我身边,监视我。”
秦孟虽然不惧,可家中仍有一个女儿,怎么也不想冒着性命之忧去做这般无意义之事。
秦槐早就知道如此,故技重施,抓住了秦萱迫使秦孟答应出兵。
“所以是您在秦槐的逼迫下打了这一仗,”谢娇娇听罢,尽管心中大为震撼,可终于将消息与自己所知对上:“那您是怎么从秦槐软禁中逃出来的?”
顿了顿,谢娇娇忍不住心中疑惑,终于还是问了出来:“您又如何知道我在龙怀,找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