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在耀州吃到过的一种美食,我跟你说,那个形状特别可爱,跟一般吃的面条都不一样!”他说完,像展示给系统看一样两指挪过来一小堆面团块,大拇指在中心摁了一下,留下一个凹陷的手指印,看着像小船似的。
“很可爱,对不对?”
系统看着他炫耀似的脸蛋,沉默了一下,过了会才CPU复杂地应了声:“嗯。”
沈之衍跟系统炫耀完后就继续全身心地投入擀面事业中,这里我们姑且称他的行为为擀面,他一会用手指一会用筷子,把桌子上的小面团都摁了个印子才推到边上,开始切剩下的面团。
这一回,他没有像刚才那样切成丁状,而是在切成条后就放下了刀,食指拇指捏着面条两端向上抬起同时手掌往两边拉开,面条瞬时拉长,在他手心不远的地方“啪”地断开。
“......”
戴着口罩的男生伸出手在离面部两三厘米远的位置虚扶了下脸,镇定道:“没问题,这只是第一次,我可以的。”
系统:“......”
夜又深了一点,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零星几颗光点,都没有下面密密麻麻的织网般的城市灯火热闹。
这个时间正是当地居民乐于出来寻觅美食和娱乐的时候,消食的无趣的行人围了一圈,兴致勃勃地看着八位参赛选手或是笨拙或是利索或是操作风骚地做一碗面条。偶尔有旁边饭馆厨房里的香气随风溢出来,那味道,隔着肚皮就让人身子暖了起来。
店里的人早习惯了,下面人在做饭,他们有的站在饭店门口,有的坐在一排临时搭建的评委席后,有说有笑地聊着天,饭店门口还有台电视机正在播时下最热门的连续剧,里头男人女人剧烈的争吵让他们都乐呵了起来,几个工作人员跟着围观人群是不是瞅几眼电视屏幕,偶尔看下参赛席,低首抿一口杯子里的热茶。
“嗯?”一个穿着件白色厨师服的男人正从热乎乎的保温杯里头抬起头,往下面桌子那边瞥去一眼,忽然疑了一声,皱眉看了一小会,站起来跨出脚步往下面走。
“哎张师傅你哪里去......”
台下沈之衍正全神贯注地投入在他抻面事业当中,他对面条所有的知识都来源于白天面馆老板教他的,这抻面的手法姿势也都是偷瞧几眼看来的,尽管脑中不断回忆,但运用到实际的时候还是有落差。
脑中不断闪现老板抻面的动作,沈之衍皱了皱眉,看着桌子上切成一条条的面,把粗短的面条折成两半,两端绕过中指捏在手心,左手撑着中间面团往外一抻。面团从他两端手掌中间垂挂下来,他隐约感到一股力在他手心之间张弛有度。
做过面条的人都知道,面条的筋是随着拍打一次次成行的,这就是个相互摸索,你退我进的过程,你要一次就想把筋拉出来,估计你是要泪洒黄浦江的。
系统正要开口提醒他,就看到他一边脸上露出回忆的神情,一边两端拉扯着面,面剂子窝在手心,把面呈螺旋形外抻,同时把面拉到将近极限时两只手同时回缩,面条比刚才长了一点,表面也肉眼可见地光滑了。但问题是面条虽然抻长了也细了,但捏在手心的面团过多,挤在一块粘着细长的拉面,让他颇为头疼。
这里头又涉及老师傅对面团犹如左右手般随心所欲的控制,沈之衍他经验不够,手都还不会用呢。不过虽然他经验不足,但胜在聪明。他低头思索了会,再次尝试的时候每一回把面收回来,他都提前把手心多出来的面团掐了放到桌子上,掌心永远是握得紧的。这么一来,手心压力顿时减少,垂挂下来的拉面渐渐有了他在面店吃到的感觉。
四五次之后,沈之衍已经有了感觉,这感觉虚无缥缈,可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但一旦掌握,手上的动作就流畅了起来。他又试验了几次,自觉有所进步,正觉得傲娇,一抬头就看到旁边不知何时走到他台前的一个厨师服男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