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卦婆婆的声音消失了片刻，冷不丁的又响起来，“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三起三落，有惊无险。”
“什么意思？”
“这四句话是给你的谶语，把算命钱留下，你走吧。”
算卦婆婆的话音才落，牧宇琛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又开了。
牧宇琛从钱包里拿出几张钞票，放在近处的桌面上。
牧宇琛出去后，魏然连忙上前问他，“算命的都跟你说什么了？”
牧宇琛瞥了魏然一眼，“我觉得她根本就是个江湖骗子，问了些无关痛痒的问题，说了句神叨叨的叫人听不懂的谶语。”
魏然干笑一声，“我觉得她挺神的，才介绍你来的，谁知道她给我算命那次只是瞎猫碰上死了死耗子，以后，我再也不来了。”
牧宇琛眉梢暗挑，“你就不应该信这个。”
魏然悻悻的点了点头，和牧宇琛一起进了电梯。
到了楼下，魏然突然说，“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宇琛，你先回去吧。”
牧宇琛不疑有他，“那好，我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
魏然目送着牧宇琛的车开远，转身又上了楼去，他站在算卦婆婆的门前，敲了敲门。
门吱呀一声自动打开。
魏然进去，“奶奶，奶奶……”
“臭小子，你怎么又回来了？”算命婆婆从帘子后面出来，身上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披散着灰白的长发，头上戴着明黄色的发带。
“您今天这是什么打扮？乱七八糟的跟只鹦鹉似的。”
“臭小子。”老太太一巴掌打在魏然的头上，“怎么跟你奶奶说话呢，没拿没小。”
魏然抱着脑袋，表情痛苦的纠结在一起，低咒一声，“啊西……奶奶，您要是再对您的亲孙子动粗，我下次就不给你介绍客户了。”
“别别别。”老太太认错的态度很承认，“我错了，保证以后不再打你的头了，还是打屁股。”
魏然嘴角微抽，“奶奶，要说我没大没小，那也一定是遗传了您。”
老太太在摇椅里坐下，美滋滋的数着钱，“想不到我卢美人都活到七十八了，还能自食其力。”说着手指在舌头上沾了沾口水，又把钱数了一遍。
魏然哼笑一声，心说，“要是没我配合您，动用人脉关系给你介绍客户来让你骗，你能赚到钱吗？”
老太太微微抬眸，看到魏然脸上那不屑的表情，顿时脸色一沉，“臭小子，你那是什么死表情，瞧不起你奶奶是吗？”
魏然连忙摇头，“当然不是，我是觉得我奶奶简直就是人中龙凤，女中豪杰。想想看，别的老太太这把年岁早在养老院里坐吃等死去了，我奶奶呢还在为祸人间。”
“你说什么？”老太太瞪着魏然。
魏然嘻嘻一笑，“还在造福人间，我这个做孙子的，心里也是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啊。”
老太太不屑的嘁了一声。
魏然清了清嗓子，继续跑马屁，“我奶娘是国色天香，明明都是七十八岁的人了，却保养的和三十八的似的，貌美如花，比水萝卜还水。”
老太太瞥了他一眼，“你这都是什么破比喻？再说了，你奶奶我确实保养得很好，但是也就像是像个五十八的，怎么就被你一下子小了那么多？”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魏然拍马屁的功夫可谓是炉火纯青，“不多，不多，奶奶在我心里，永远十八岁。”
老太太笑笑，“你这油嘴滑舌的样子啊，和你爷爷年轻时候一点不差。可惜喽，那可老不死的终究还是死了。”
“奶奶，别突然这么伤感嘛，你不也经常说，我爷爷死了之后也还在您身边呢嘛。”
自从魏然的爷爷去世之后，他奶奶就得了间歇性臆想症了，自己时常跟空气说话，家里人问她在跟谁说话，她就说是再跟自己的老伴说话。家人就告诉把她，老爷子已经去世了，她就是不肯接受这个事实。有的时候稍稍清醒一点，她也承认自己的老伴已经去世了，却又说自己开了天眼，并看到了老伴的灵魂。
全家人都知道老太太是接受不了爱人去世，受了刺激得了病了，可老太太从年轻的时候就特别要强，从不承认自己生病了，而且突然有一天自己搬到这儿来，当起了神婆。整天神神叨叨的。老太太的儿子女儿们都忙，没什么时间来看他，孙子孙女又都嫌她神叨，也没人愿意来看她，只有魏然，时常来看她，陪她说说话，还把自己的朋友介绍过来让她骗。
魏然拉着老太太的手，“奶奶，你跟我说实话，你真的看到我爷爷的鬼魂了吗？”
老太太眉梢微挑，“当然了，而且他现在就站在你面前，瞅着你呢。”
魏然听了之后登时毛骨悚然，却又对着自己面前的空气，干笑着说，“爷爷！”
老太太摇摇头，“他现在不站在你面前，到你身后了。”
“……呃。”魏然回头，看看身后，“爷爷。”
“在你头顶。”老太太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的谑笑说。
魏然抬头，“爷爷。”
“你爷爷刚刚出去了。”
魏然幽幽的盯着老太太，“您耍我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