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出声,又?认真补道:“真的。”
宋宜含羞,不想?再同他扯这些有的没?的,想?起?来正事,问他:“怎么没?事的?”
“托你的福。”沈度低头去瞧她,“圣上为了让你面子上好看些,把含元殿的禁令废了。”
“废了?”宋宜微怔,含元殿废弃十五年,不想?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嗯。”沈度低声逗她,“圣上为了你这个儿媳妇可?算废了些心思,你可?别再生?事惹他老人家生?气了。”
宋宜猛地一脚踹过来,沈度隔着被子握住她脚,缓缓塞了回去:“脚伤既还没?好,就安分些,别闹。”
“谁跟你闹了?”宋宜侧身朝向?里边,不去看他,“净拣些我不爱听的说。”
“那便不说了。”他注视了她好一会子,“怎么养着病还梳着髻,躺着不难受么?”
宋宜随口答:“早上说去找我爹来着。”
“求情?”沈度含笑看她。
“求什么情?”宋宜微恼,“连这园子都没?出得去,亏你没?事,不然我恨不得掐死自个儿了。”
沈度低低笑了声,将她扶起?来,轻轻替她把发髻拆了。他呼出的气息打?在她后脖子上,令她有些微微发颤,她有些心猿意马,心思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神思恍惚间,听到他轻声在她耳边说:“你若好好听话安分些,你自是高高在上的文嘉县主,我只敢讨饶的分。”
“你若不听话,惹了事,”他故意顿了顿,唇上的伤尚且还在隐隐作痛,宋宜一哆嗦,以为他又?要?乱来,却听见他只是很轻声地道,“也不必忧心,我自会善后。”
宋宜怔了怔,转头去看他,他今日面色其实是不大好的,昨夜到底受了寒,又?在北衙待了一夜,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待遇,今日里想?来应是浑身困乏的,但他不过回府洗了一道风尘,便匆匆赶了过来。
她心里涌起?一阵暖意,才要?对他说上几句好话,他又?道:“不过劳了我善后,又?是你惹的事,我总归要?讨点赏。”
宋宜脸色一变,迅疾转过头去。
沈度哪里肯饶过她,捏住她下颌,迫她转过头来,将她那道口子又?加深了些:“惩罚也少不了。”
腥咸味再度蔓延,宋宜恼羞成怒,推他一把,骂了句:“无赖。”
沈度低笑了声:“我本来也是个没?规矩的,外?在的礼数那叫教养,内在么,舒服就好。”
他敛了笑意,认真地注视着她:“我昨夜可?问过你,让你想?好了再答。你都这般答了,我自然不会再给?你反悔的机会。”
“左右说不过你。”宋宜又?气又?恨,却又?不争气地偷偷瞟了他几眼。
沈度看在眼里,没?忍住笑出声,递过来一张药方和药瓶:“上次替你调的扭伤药还剩一些,脚伤要?费些时候才能好。治风寒的方子在这儿,一会记得让灵芝去给?你抓药。”
宋宜看向?他,还未出声,外?间宋珩大着嗓门和灵芝吵闹的声音传进来:“哎呀,你个做丫鬟的怎这般小气,我姐一会子醒了还不定不肯给?我呢,你倒要?把我吃了的样子。”
灵芝恼他,去抢他怀里抱着的坛子:“不行。县主说这可?是她自己亲去采的枝叶上的净雪,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一小坛,特地命人好生?埋着,好留着赠人的,哪能给?你了?”
“灵芝好姐姐诶,”宋珩逗她,“左右是送人,送我不也是送吗?再说了,你哪知?道不是送给?我的?”
灵芝被他这一逗趣,恼羞成怒,追上去抢,两?人在外?间打?闹起?来。
沈度低头看宋宜,两?人相视一笑,他俯身在她额上轻轻落了个吻:“好生?养着,等病好了,我再来接你。”
他说完就走,宋宜看着他的背影愣了愣神,等回过神来,早不见了他人影,反倒是灵芝和宋珩打?打?闹闹地进了屋。灵芝一进来,看见她醒了,先是一乐:“县主你醒了啊。”
她还未出声,灵芝赶紧抢先告了宋珩一状:“县主您瞧瞧,您这才刚病着,珩哥儿就借着来给?您送药要?抢您的宝贝,这坛子雪水您可?交代了好几遍要?好生?照看着,夏日里好拿出来送人的。珩哥儿也忒没?理?,非要?硬抢。”
宋宜也不知?在没?在听,好半晌,迷迷糊糊地抬头觑他俩一眼,心不在焉地道:“赏他罢。”
灵芝:“?”
宋珩得了这坛子宝贝,冲灵芝“嘁”了声:“你看吧,我就说你忒小气。”
他功德圆满,懒得再逗灵芝,一溜烟地跑了。出得门来,沈度候在廊上等他,他一见着沈度,方才和灵芝打?闹的好心情便减了几分,默默白他一眼,将怀里抱着的坛子扔给?他:“雪水煮茶作诗,这是你们?这些酸腐文人才做的事,我可?不稀罕。”
沈度接过,又?听他道:“这可?是我姐新岁初每日清晨亲自去采的,手上伤都没?好全,可?半点没?经过旁人的手,谁还不知?道是送你的,你要?摔了我跟你没?完。”
沈度闻言,默默将坛子抱紧了些。
宋珩没?忍住嗤笑一声,大跨步向?前走去,不料刚一出园子,双瑞这嘴碎的又?候在门口等他,他刚要?斥他几句,双瑞知?道要?挨骂,赶紧先开口了:“珩哥儿,王爷急着找您呢,您是不是又?干什么坏事了?”
“我能干什么坏事?”
他话刚一出口,余光瞥见刚走出来的沈度,暗骂了声见鬼,就听双瑞接道:“说您要?是带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人回来,就让他自己滚过去见王爷。珩哥儿,您别是把什么金丝雀带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