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粉丝鬼哭狼嚎的尖叫，姜溯只觉得有一高分贝的音响立体环绕着自己，嗡嗡嗡地如捅翻了马蜂窝。
这才第二天——他心里默嘈，懒洋洋地绷着背，身姿挺拔，表情却冷，尤其是看到那些拿着手机对着他拍照的小姑娘们，一张桀骜的脸就愈发不耐，一动不动的眼皮压着乖戾，最终屈服于人民公仆不能对人民发火的自我要求。
“溯哥，我怎么瞅着就咱们这块格外拥挤啊。”和他搭档的白佳雪一边扯着嗓子疏通人群，一边用看穿一切的小眼神睨他，“她们不是来看演出的吗？怎么感觉像是冲你来的。”
这可不是他空穴来风，小姑娘们走过其他街道时都好端端的，唯独到他们这，不走也不退，笑嘻嘻地越围越多，目光和手机都仿佛黏在了姜溯身上。
姜溯面无表情地指挥人群前进，嗓音冷，按着配枪的动作也肃杀，话少，纯靠一身冷气把四周围堵的姑娘们吓得不敢上前。
白佳雪：“哥，戴个口罩吧。”
姜溯：“......戴个口罩就有用了？”
更别说没有。
白佳雪认命地叹声气，深刻意识到长太帅，哦不，是和帅哥搭档也是个令人困扰的负担。
换班后，俩人回队里，嗓子都快沙哑的白佳雪看眼青黑色的天：“溯哥，这天会不会要下雨？你还有伞吗？借我一个。”
姜溯：“没有，用不着。”
“嗯？你看天气预报啦？”
姜溯懒洋洋瞥他：“不用看，你说下，那就不会下。”
白佳雪：“......”
呸，瞧他这臭嘴，忘记上次他刚真心实意祝福溯哥休假，结果他连家都还没回，就被他一口毒奶返回警局。
“溯哥，我错了，下次你休假前我多刷刷牙，我这嘴是真臭。”俩人交过枪，换完衣服，白佳雪突然想起什么，瞪着双堪比大灯泡的眼看姜溯，“溯哥，上次和你一起的那个漂亮姑娘是谁呀？你该不会背着兄弟们偷偷脱单了吧？”
姜溯脚步一滞，掀眸：“皮痒了？”
白佳雪瞬间缩回脖子：“不敢不敢。”
谁他妈的会想不开和局里体能第一的男人比试啊，闲得蛋疼，艹！
姜溯捡起地上飘落的一张音乐节演出单，准备扔垃圾桶，脑海里想起姑娘那天被自己吓到的可爱模样，低声笑了下：“脱单了给你发喜糖。”
“啊，好。”白佳雪下意识应了一声，猛然反应过来，“ca——溯哥，你说啥？！”
喜糖不都是结婚时才发的吗？！
人已经走远了。
手里还攥着张没扔的彩色单。
月光旖旎着流云。
舞台上，短暂安静。
几秒后，灯光扑面，依次扫过四个风格一致又各有特点的姑娘，台下爆发沸反盈天的掌声。
“啊啊啊姐姐鲨我！！！终于等到CHIC上台了！！！”
“这他妈的是我不加钱就能近距离看到的腿吗？！呜呜呜太好看了！！！”
“呜呜呜崽崽们都好美！！！我永远最爱CHIC！！！我心中的女团第一！”
“霜子哥冲啊！灵灵加油！意崽加油！最左边那个是谁？什么昭南吗？卧槽，我居然今天才发现她这么好看！皮肤也太好了吧？！这腿是真实存在的吗？？？草草草我死了！！！”
“南酱门面担当当之无愧，只不过平时太低调了，除了有通告都不喜欢露面，呜呜呜我的宝藏girl，要藏不住了......”
音乐飘入夜空。
夏昭南站在舞台左侧，扶了扶耳麦，往常不加修饰的长发一侧编成了脏辫，深色系的发带缠绕其中，风情又叛逆，一张素净的小脸画着烟熏妆，没有过多用力，只淡淡勾勒着眉眼，像是把她骨子里隐藏的不羁勾出，与平日清新秀美的文艺范儿截然不同。
“呜呜呜跳起舞来的南南完全换了一个人！每一脚都踩在了我心上！”
“反复去世！这卡点绝了！都没有南南卡不上的节奏！！！卡点女王yyds！！！”
“草草草！respect！！！”
姑娘身体控制绝佳，长手长脚的身体线条极美，头上戴着一个棒球帽，机车风的夹克半敞，在她跳舞间隙利落甩出，集体换装的姑娘们只余一件短T和热裤，夏昭南变换位置到C位，下巴轻抬，一个定格，帽子鬼魅一般从她手上滑到肘间，紧接流畅地转过她周身，竟是一招完美契合音乐的帽子戏法。
台下尖叫，不等他们看清，姑娘已戴好帽子退至一侧，手指随意拽着帽檐往下压了压，舞台队形变换，青春蓬勃的气息从姑娘们行云流水的舞姿溢出，性感却不低俗，干净而又撩人，而戴着棒球帽，不常在舞台中央，每个动作却都远比队友轻盈有力的姑娘又酷又飒，永远最能抓人眼球。
“弯了弯了弯了，姐姐又在狙击我的心！”
姜溯一排一排地穿过拥挤的人群。
当看到时间显示距离夏昭南的表演结束已经过去五分钟，懊恼自己怎么现在才看到，想抽根烟压压火，却记起打火机被扣在了外面。
熟悉而轻柔的嗓音飘飘渺渺地传来时，他正准备走，以为自己耳膜连续两天被音乐轰炸，出现了幻听。
他一边笑自己思念过度，一边鬼使神差地回过头，一双漫不经心地眼越过乌泱泱的人群，紧接，倏然凝滞。
灯光弥漫的舞台上，姑娘站在队友的最侧，个子高挑，长腿绷直，长发散着数股可可爱爱的小辫子，脚踝纤细，皮肤白得反光，眉眼比往常更深，不知道抹的什么，亮晶晶得晃人眼，人依然安静，在队友们和观众长长的互动后，短而简洁地开口：“大家好，我是CHIC的夏昭南。”
CHIC......
姜溯把这个陌生的团名反复念了几遍，记在心里。
他走到一处没那么拥挤的高地，远远看着，眸光深，心里却不自觉想起姑娘在家时的样子，干干净净，白白软软。
还是不化妆的样子最好看。
他这样想着，舞台上已跳至最后一首歌，最后ending，姑娘轻盈跃起，长腿劈开重重地落在舞台上，笔直呈大写的一字，全开麦的唱跳能听到急促的呼吸声。
姜溯的心随着她最后定格的动作，骤然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