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弘元斜靠椅背,一只手臂搭在椅背上,抬头平静看着他,“荣国公说一下,如何叫凡事不可太尽?”
萧甫山负手道,“你费尽心思遍寻不到的账本,本公没有交给皇上,这就是凡事不可太尽。连成府里查抄出三十多万两白银,可账本上记着的却远远不是这个数。”
他仔细看着裴弘元的反应,对方却面色如常,依旧是平静冷漠。
他继续道,“世子猜猜,是什么生意这般赚钱,这差了的银子又是去了哪里?”
裴弘元说道,“这却不好猜。荣国公哪日若是知道查出来了,别忘了告诉我一声。”
萧二爷坐在一旁,看着二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萧甫山的威压没几个人能受得住,裴弘元却淡定从容的很,根本不似一个文弱书生。
萧二爷出身武学世家,虽无武学天赋,却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也习得了一身武艺。他细观裴弘元行为举止,竟是有功夫在身的。
裴弘元方才说“古者文武之道本不分家”,他或许就是此等人才,出可以将,入可以相。
萧东带着陆辛回来了,陆辛衣冠整洁,神色未见委顿,竟不似被关押两日之人。
陆辛向裴弘元行礼,“世子,属下无能。”
裴弘元站起身来,上下看了看他,对萧甫山说道,“荣国公竟然心慈手软了。”
萧甫山笑道,“世子可能不知道,陆辛曾经在先父手下当过兵,后来才去的三丰大营。本公是念旧的人,总要给故人几分情面。”
陆辛脸色陡变,他一直奇怪荣国公为何如此善待他,原来在这里等着他!
他在西郊大营呆过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时过境迁,此事已鲜有人知晓。自己又已改名换姓,相貌和年轻时已大有不同,荣国公居然查了出来!
他此时说将出来,即便世子明白他这是离间之计,心中怕也有了根刺。世子本就是多疑之人……
裴弘元不动声色,“那真是巧了,我们两府渊源还真是深。”
萧甫山微笑,“说不上两府渊源,是陆辛和赵侧妃渊源深。当年秋季围猎,赵侧妃惊马,是陆辛飞身救下,忠勇王才跟先父把他讨了去,成了赵侧妃的贴身侍卫。”
裴弘元猛地看向陆辛,见他脸色发白,朝他轻轻摇头。
裴弘元攥了攥拳头,脸色阴鸷,抱拳道,“寿礼已经送到,告辞。”
萧甫山沉声说道,“萧东,送一下世子。”
裴弘元脚步顿了顿,回头跟萧甫山说道,“替我跟堇儿带个好。”
看着萧甫山脸色阴沉凌厉起来,他冷笑着扬长而去。
萧二爷慢慢喝着茶,看着裴弘元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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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得见老夫人一面的,大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幼菫每次都比萧甫山派人提前支开,只能在屏风后听听热闹。
程绍和程缙是萧甫山单独领来的。
幼菫忍不住腹诽,萧甫山看着威风凛凛大丈夫一般,实则小心眼的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被看一眼怎么了?她看到帅哥还要多瞅上几眼呢!
老夫人都比他开明。
程府女眷就没人过来。王氏身子不好不能来,顾氏有着身孕不方便出门,文清和文斐现在在风口浪尖,不好出门,文秀一个小女孩也没人带,估计是都不放心。
程绍程缙虽年轻,可跟着幼菫长了辈分啊!和五十多岁的老夫人成了同辈人。老夫人待他们分外的热情,询问了几句王氏和顾氏,就开始夸幼菫。夸的幼菫都有些不好意思,她有那么好么!
幼菫笑眯眯地看向坐她对面的萧甫山,他却绷着一张俊脸,整个人看起来冷冰冰硬邦邦的。他的媳妇儿在被夸诶,他不该高兴一些么!
见幼菫看他,萧甫山脸色柔和了一些,轻抿着薄唇。
程绍程缙也不过寒暄了几句,就有别的官员来拜寿。他们也就去了外院。
赵氏和柳氏的娘家人也来了,幼菫印象深刻的是柳氏的父亲柳老将军。
从屏风缝隙看过去,长的很是威风八面,应是豪爽之人,却很是沉默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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