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菫将书稿装订好,现在已经完成《孙子算经》和《九章算术》的批注,两本书稿都厚厚的,满满的成就感,这些都是实用之学,于国于民都是有大裨益的。可惜的是,若想把它传播开来,只能一字一字的誊抄,传播慢不说,传抄到最后差错也多。
幼菫怀念起打印机来。
幼菫让瓷器铺子的掌柜的找来烧制陶器的老板,称他老张,铺子里的瓷器都是从他那里采购的。他心灵手巧,烧制的瓷器精致细腻,造型也别致新颖,属于中端产品,幼菫的瓷器铺子算是他的大客户了。
老张长的黑瘦,幼菫问一句他答一句,多了一个字不多说。幼菫心想做技术类工作的人都有这个习惯,沉默寡言,心思都在研究活计上了。
幼菫用小楷写了一些字,让他用陶泥烧制反体阳文,要求烧出来的字不能变形,大小一致均匀,各烧制五六个。
幼菫让青枝递给他十两两银子,“这银子你是给你的定钱,你研究着烧制,若是你能按我的要求稳定地烧制出合格的陶字,我再给你五十两银子。”
老张对这个很感兴趣,他就喜欢钻研新东西,接了银子踌躇满志地走了。
陶字活字印刷比起铜字成本要低很多,普及起来容易一些,虽然刻字麻烦,但是一旦有足够的字模,批量印刷比起手工抄写效率就太高了。
幼菫现在要做的是列出所有的字,按韵分类,再按使用频率分类,使用频率高的字需要多烧制几个字模。她写了封信给韩老太爷,他学识渊博,让他做这项工作最为合适。同时带去的还有一罐子辣白菜和两本书稿,附了一张信笺:玉韫珠藏。
已是子夜时分,万籁俱寂,荣国公府外院灯火通明,院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侍卫手握长刀肃立警戒,书房外十几米内无人行走,一片空旷。
书房内烛光摇曳,明灭的烛光照在屋内三人的脸上。
萧甫山道,“忠勇王的意思,若能帮顾晋元上宗室玉牒,并封了世子,他倒是愿意把人交出来。若是不能,他只能在别处还我的人情了。”
宁郡王嗤笑道,“即便没有那人情,老王爷这也够难为人的了!他都办不到,何况我们,我们可比他低了一个辈分,在宗室里能有几分情面。若是晚几日再帮他寻回儿子,说不定这事更好办些!”
端王皱眉,“若是没这人情,忠勇王说不定能把人交给太子,他那里的好处可要大一些……”
太子通敌叛国大罪,若是事发,不但这储君之位难保,怕是性命也堪忧。太子能给出的条件定然更诱人一些。
宁郡王琢磨着端王这话,也品出了几分意思,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稍稍有些尴尬。他不在官场,对朝堂之事的判断还是欠缺火候。
书房内一片寂静,烛光跳跃,偶尔发出噼啪的轻响。
萧甫山低头轻轻摩挲着腰间挂着的墨玉佩,抬头看向端王,“王爷做不得,庄贵妃和长公主说不定能做得。”
庄贵妃是端王的母妃,是从潜邸便跟着皇上的,能在尔虞吾诈的后宫斗争中屹立三十多年不倒,自是有她的过人之处的。
长公主是宁郡王的母亲,是皇上的嫡亲姐姐。
当年三王夺嫡,当今皇上能登大宝长公主功不可没,当年的荣国公肯相助于还是晋王的当今皇上,全因长公主极力促成。血雨腥风中走过来的人,其心智和胆魄令男儿都自叹弗如,长公主在宗室中甚至是皇上面前话语权都是很大的。
端王眼眸一亮,“是啊,怎没想到母妃和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