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出关了!”沐晚巴巴的迎上去。
院门大开,郝云天身着一身月白的长袍,简单的在头顶挽了一个道髻,自朱漆大门里走了出来。
沐晚看见他,不由怔住,失口轻呼:“大师兄,你……”
怎么会这样!大师兄明明是不到百岁结丹,却双鬓飞白,看上去约摸二十七八岁,比闭关之前老了十来岁!
郝云天走过来,和以前一样,伸手揉了揉她的道髻,笑道:“怎么还梳着道髻呢?你不是跟师尊设计了很多新式的首饰吗?一样也没有戴啊?”
原来那些话,大师兄都听得见的……呃,好吧,这个不是重点。沐晚看着他那鬓角的两缕银发,着急的问道:“大师兄,你的头发怎么白了?”
郝云天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哦,这是我斩杀心魔,伤了心神的缘故。无妨,以后修为每增进一小阶,就会回补一些,这两缕白发也自然会慢慢转黑。”
沐晚松了一口气,这才仰起头,认认真真的打量起他来。
郝云天感受到她的目光,又是微微一笑,伸手拉过她的一只手,说道:“走吧,不要让师尊久等。”
“哦,好咧。”沐晚从心底里笑了出来。
结丹之后的大师兄身上不再剑气外泄,眼眉间甚是平和,变得温润如玉,显得为人随和了许多,不复象一个剑修,更象是谦谦君子。
这样的大师兄是内敛的,显得更加成熟,稳重。
如果说以前的大师兄是一柄锋利的宝剑,那么,现在大师兄则象是一望无垠的星空,灿烂却又不张扬。完全换了一种风格,貌似更帅,更有魅力了,有木有!
清沅真人在正厅等他们俩。
郝云天双鬓的银发很抢眼。她显然惊了一下。不过,转眼,她便回过神来——斩杀心魔,很伤心神的。
叹了一口气,她感慨万千:“结丹就好,结丹就好。”大徒弟九死一生,历劫归来,她真的不忍再责备之。
“师尊,我出关了。”郝云天垂眸,掩去眼底的波动,抱拳行礼,顿了顿,尽量平静的谢道,“多谢师尊护我。”
这一次,清沅真人受了全礼之后,才略微抬手:“坐吧。”
郝云天和以前一样,在左下首的第一张太师椅上落座。
清沅真人又对沐晚说道:“小晚,你也坐。”
“是。”沐晚在郝云天的对面坐下。
清沅真人将一块留影石悬空送至后者面前,说道:“云天,这是你的金丹吉相。我想了一宿,也窥不出其中的天机。你自己也看看。”
郝云天接住留影石,却不是立刻就看,而是抬眸说道:“不必了。我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形。”
清沅真人拧眉:“怎么可能?”
郝云天实在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说出早已打好的腹稿:“斩杀心魔之后,我一直留有一道神识在外面。”
“这样啊。”清沅真人眉头轻展,努力无视他那专注的目光,侧过脸去,看向沐晚,“小晚,你让你大师兄给你看看丹田。”
郝云天闻言,也看向对面的小人儿,关切的问道:“小师妹的丹田怎么了?”
清沅真人暗中松了一口气,说道:“你看过,自然就知道了。”眼前的大弟子,既是熟悉的,也是陌生的。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结个丹而已,性情怎么看上去变了这么多?
下首,郝云天冲沐晚招手,细声说道:“小师妹,你过来,让我看看。”
“好的。”沐晚起身,依言走过去,在他的下首坐下,递上右手腕。呃,眼前的大师兄温柔得令人好不适应!
郝云天抬起眼帘,笑问:“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呢?”
沐晚被他识破,脸上不禁飞红,吐了吐舌头:“在想大师兄这么细声细气的跟我说话,真的好不适应。”
好吧,她其实也是掩饰心底的紧张:大师兄的修为不如师尊,应该也发现不了碧玉珠子吧?
郝云天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压在她的脉门上,笑道:“刚从死边打个转回来,想通了很多事情,性情自然也就变了。”
沐晚闻言,心里“咯咚”作响——莫非大师兄看出什么来了!
清沅真人听了,心里没来由的腾起一股子无名火气:“你自己有心魔,结丹之前也不说一声……还好,有惊无险。”
郝云天回首看着她,笑道:“嗯,是我太鲁莽了。”
他认错认得如此之快,清沅真人一时语塞,翻了个白眼,端起茶碗,低头喝茶。
郝云天看着她,目光软得能拧起水来。
沐晚又不是真正的七岁小屁孩,见状,暗道一声“苦也”,却不得不象七岁小屁孩一样,装出一副什么也没看出来的模样,出声提醒道:“大师兄,你还看不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