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冷漠,显然不想再就此问题发表意见。
荣昌王世子却兴奋道:“给我也取一根,正巧你们缺人手,不如让我领教一下这位……”
“不必。”慕濯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缺一人照样能打,你还是老实回去坐着。”
荣昌王世子:“……”
这人瞧不惯曲五郎和家仆断袖,为什么拿他开涮?
时缨自始至终垂着眼帘,只听见曲五郎突然开始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余光看到岐王和荣昌王世子离去,疑惑地抬起头。
“……”曲五郎对上她清澈如水的眼眸,一言难尽地叹了口气。
时缨心不在焉,也没有追问,随他去牵马。
岐王的声音萦绕在脑海中,让她不禁有些出神。
按说她与他非亲非故,此时戴着面具,于他而言更是个微不足道的下人,但他却替她教训了那个背后暗算者,只因他“看不过眼”。
这种行为超出了她的认知,长久以来,她接受的教导都是“以德报怨”,否则就会有失风度。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初次在宫里遇见淑妃兄长家的幼女,对方得知她与卫王订婚,便趁她不备,将她推入了太液池中。
正值二月,天气尚未回暖,她虽然在杭州长大、通晓水性,但却被寒冷剥夺知觉,险些溺亡。
事后,卫王好言安慰,送了许多她喜欢的玩意儿,劝她莫跟那位孟娘子计较。
她至今记得,他说,她是他未来的妻子,须得有容人之度,孟娘子已经被尊长教训,往后定不敢再犯,回头便来赔礼道歉,还望她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要与对方闹僵。
那时候,她虽满心委屈,但最终却在卫王的温声劝服中败下阵来。
父母兄长也说,卫王已经放下身段哄她,她还要如何?难不成想报复回去?
孟家是卫王的母族,他的外祖父和舅父们位高权重,是他日后不可或缺的仰仗。
她早晚会嫁给他,该为他着想,若睚眦必报,实属小家子气、不上台面。
后来,她变得八面玲珑,能够四两拨千斤地化解一切针对与敌意,成为所有人眼中温柔大方、当之无愧的未来卫王妃,可时隔多年,她本以为杳不可寻的记忆竟是清晰如昨。
她忍不住想,如果换做岐王,看到孟娘子对她动手,会不会出于打抱不平的心态……
“咳,该走了。”
曲五郎的声音传来,时缨如梦初醒,发现旁人都已上马。
她心跳急促,只觉自己定是疯了。
多少年前的事还记得一清二楚,而且……她为什么要拿岐王与未婚夫作比较?
所幸有面具遮挡,曲五郎看不到她尴尬的表情。
她摇摇头,狼狈地收敛心绪,接过仆从递来的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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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荣昌王世子无奈地回到观台,路过时绮,见她面色发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场中,不由提醒时维:“时公子,令妹似乎有些身体不适。”
时绮吓了一跳,不等时维回应,慌忙道:“多谢世子关心,我……我没有大碍。”
“没事就坐好,一惊一乍成何体统。”时维不满地皱眉,“尽给人看笑话。”
又陪着笑向荣昌王世子致歉。
时绮懒得理会他,重新望向骑白马的红衣人。
若说最初只是怀疑,现在她可以肯定,那就是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