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厢易沉点点头,随手招来一人。那人已经易容成他的模样,代替他躺在床上,竟然看不出分毫差别。厢易沉扮成一个小厮模样,跟在何向晚身后:“走吧。”
何向晚的注意力还在床上那人的易容术上,不由的惊叹道:“厉害啊,要是让我分辨,一定分辨不出来。”
换成你师兄你就分辨出来了,厢易沉心里说。这么一想,一股子醋意又弥漫心头,冷着脸不再说话。
何向晚见他不吱声,回头瞧了一眼,只见小厮装扮的厢易沉依旧是明眸皓齿透露着一股子不俗,分外惹眼。心道哪有这般模样的小厮,这幅样子出去,是摆明了让人注意到他么?想着,何向晚拿了胭脂,用手指在他脸上抹了两把,画出一块几乎遮住半边脸的胎记,这才将他的光芒掩盖下去。
厢易沉傻愣愣的,直到人都走远了,觉得还残留着她的指腹在他脸上摩挲的温度。顿时心情大好,脚步轻快地追了上去。
五福的尸体自然不能放在卧房里,馆寒特地让人清扫了一间大一点的屋子,为他停放尸身。死因有疑,也没有急着将他送棺收殓,只用一层白布蒙了,等着查验。其余香烛纸钱一类倒是准备齐全,一样不缺。
厢易沉掀开蒙着他的白布,下意识就想要把何向晚挡在身后不让她看。这摔得也太惨了,大约是头朝下被扔下去的,头顶凹陷了一大块,整一个脑袋血肉模糊,让人不忍看第二眼。大约溅起的血太高,衣服上迸溅了许许多多红褐色的血液。他或许是害怕,亦或许是舍不得,右手死死抓着那枚如意结。
然而何向晚已经看到了,倒抽一口凉气,向后一个踉跄,厢易沉连忙扶住她。何向晚双眼赤红,忍了又忍,还是有两滴泪落了下来。
深吸一口气,何向晚看到那枚原本红的鲜艳的如意结上除了溅上几滴深褐色的血液之外,还蒙上了一层发白的粉尘,看上去居然像是陈旧褪色一般。若不是何向晚清楚这只如意结的新旧程度,几乎都看不出端倪。
何向晚几乎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才将他的手掰开。果然,被他手指捏的变形的地方,依旧是红得鲜艳,红得刺眼。
厢易沉看了看,说了一声:“果然。”果然什么?果然是遭人暗算?果然可恶,十分可恶。只是这一切,说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他想了想,用手帕包了如意结,颇为郑重的放在怀里。心里居然有一丝在战场上都不曾存在过的心存侥幸的感觉:但愿,但愿这不是普普通通的迷药。如此,便可以顺着这条线索,将那幕后之人找出来。
再仔细看,居然就没有什么线索了,没有过打斗,除了从山上被丢下去的时候被树枝挂出,被石头磨出的伤口外,没有其他伤痕。那小小的身躯怕也无处再去承担更多的伤痕。
回到房中,那顶替厢易沉昏迷的男子接了如意结,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阿晚。”不多时,馆寒走过来,眉头皱得紧紧的。顷济派果真是为了打探消息而来,被他不动声色的打发回去。见何向晚的反应,问道:“”你去看过五福了。”
何向晚点点头,又看了一眼馆寒:“师兄脸色不好?”
“无事,你也不要太过烦扰,凡事有师兄顶着呢。”馆寒闭口不提自己所遇何事,只是宽慰她。末了看了穿上“昏迷”的厢易沉一眼:“你果然不会照顾人的,他在这里躺了也有一天多了,你好歹也要拿些粥来喂他。”
何向晚心不在焉的应道:“师兄你不必分心管他的。”
师兄究竟遇到了何事,她多少也听见了一些。顷济派来的突然,盛气凌人,指名非要见到无名道士不可。话说得难听,说她师兄既非大弟子,也非接班人,不配站在大堂同他们说话,还说他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甚至更难听的。也只有她师兄涵养高,素来不屑与人有口舌之争才忍了又忍,勉强把人打发出去。
任谁被说了这么一通,心情都不会好,何况师兄任劳任怨做了这许多的事,却被这么平白污了一通。何向晚为馆寒不平,心里说,最好这事跟顷济派有什么关系,否则,她一定会把祁碌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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