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桥睁开眼,忽又闭上,她是在做梦?如果不是在做梦,怎么自己又回到了出嫁前的闺房?自病后的几个年岁,她总是梦到还未出嫁时的景况,怕是病的越发重了。
然而今天好像更加真实,手指摩挲着锦缎上的纹路,狭长细弱的叶纹,像极了她曾钟爱过的兰花。但是自从看到那个村妇与自己的丈夫同盖一床兰花织锦被在正房中酣然入眠后,她的床褥上再也没出现过兰花。
她的呼吸有些加重,在寂静的室内清晰可闻,似是想到了什么,她极快的再次睁开了双眼,只见素色的锦幔上缠着几个五彩丝络的香囊,博古架上还挂着小时候的涂鸦之作,这赫然就是她生活了十六年的闺房啊!
谭桥轻舒一口气,这是父兄将自己接回家中了?
想她在静慈痷中苦苦熬度两年,终于等来了谢之礼的和离书,虽知家人并不一定能接受,但她与谢之礼的关系确实无法再回寰,这于她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再三犹豫之下,她还是修书一封告知父兄,自己则带着两个小丫鬟坐着青蓬马车往京城而来。其实这并不是出行的好日子,连日的大雨已将道路冲刷尚未泥泞不堪,但这连绵的大雨也不知何时能停,母亲又病重,她实在难以心安。
虽然一想起母亲那痛心疾首的一番话,心中还是一阵苦涩,但还是盼着母亲能让自己在身边侍疾,全了她这份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