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勒紧马绳,从马上跳下来,看到海兰珠胸口扎上的匕首,那双墨眸立刻如同寒冰炸裂。
他跑过去,推开了禾哲戈,将海兰珠要了过来。
“格格!”
“格格!”
吉娜烈跟娜拉妲跑过来。
看到海兰珠胸口的血,不断的冒出来,吉娜烈以为海兰珠要死了,抓住她的手哭着喊:“格格,你怎么了,格格你醒过来,别吓奴婢啊!”
“娜拉妲,你别摇她。”皇太极眼睫上沾着泪珠,命令吉娜烈:“赶快回王府,说格格出事了,叫太医等着,我带她回去!”
“好!”
吉娜烈和娜拉妲慌慌张张的起身,拉着手回王府叫人。
“海兰珠!”禾哲戈跟上来。
皇太极本眯起了眼,本来不想理他,但他却厚颜无耻的跟上来。
一怒之下,他便转身,抬起腿,往他心脏口猛踢了一脚。
禾哲戈飞出了好几米远,身子重重的跌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来。
“禾哲戈!”塔塔雅看到儿子受伤,如同老鹰护小鸡一般,展开双臂,护住了禾哲戈。
她流着泪对皇太极说:“英明汗,今日之事,全是塔塔雅一个人的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请你放了我儿!”
皇太极没有理他们。
转身留话给巴巴鲁:“将他们抓起来,严加看管!”
“是!”
巴巴鲁走过去,因为力大无穷,所以一边拎了一个,跟拎小鸡似的将母子二人带走。
贝勒府,寨桑看到浑身是血,并奄奄一息的女儿,脸色惨白,腿一软,差点没跪在地上。
他细心呵护的女儿,到底是谁这么狠心!
看着皇太极抱着女儿进来,君臣有别,他还是要行礼的,但是现在皇太极哪还有那些闲的心思。
“免礼,不必跪,快叫太医过来。”皇太极匆匆的将海兰珠抱进屋里。
寨桑紧随其后:“大汗,太医已经等着了!”
太医已经在房里候着,看到他们来的时候,拱手行礼:“参见英明汗,参加贝勒爷!”
“好了!”寨桑挥挥手,“赶快给格格看看吧!”
“是。”
皇太极将海兰珠放到床上,太医凑近来瞧,立马吩咐娜拉妲和吉娜烈:“你们快去准备热水,布,还有剪刀!”
太医说:“现在当务之急,就要把海兰珠格格胸口的刀给拔出来!”
下人们来去匆忙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的傅礼走进来:“怎么了这是,突然间这么多人进进出出的……”她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间抬头看到躺在床上面上毫无血色的海兰珠,傅礼立即跑过去:“海兰珠,这是怎么了,我的海兰珠怎么了!”
她质问寨桑的时候看到皇太极。
傅礼此刻就像一头发疯的母兽,什么都不顾了,抓住他的胳膊怒吼:“是你对不对?我不是让你不要靠近海兰珠吗,你看看,只要你一靠近她,她就会有很多磨难。”
傅礼噗通一声跪在皇太极的面前,“皇太极我求你了,长生天的指示已经下达,你要是执意跟她在一起就是害了她的性命啊!求求你放过海兰珠吧,她已经不能嫁人了,你非得把她害死才甘心吗!”
“傅礼!”寨桑温怒,弯腰将傅礼扶起来,训斥道:“这是英明汗,你疯了吗,况且海兰珠遇刺也不关英明汗的事儿!”
傅礼掉着眼泪,满脸无措:“什么,那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伤了我的海兰珠?”
寨桑道:“伤我们海兰珠的人是禾哲戈和他的母妃,你不信可以问吉娜烈和娜拉妲。”
傅礼转身看向一旁待命的丫头,“是真的吗?”
吉娜烈和娜拉妲,哭的眼睛有点肿,他们纷纷点头:“是的侧妃。”
吉娜烈从腰间取出一封信交給傅礼:“侧妃请看,这个是我在河边捡到的。”
傅礼和寨桑凑过来一看,傅礼当即气的牙根痒:“放肆!阿鲁科尔沁的人好大的胆子竟敢这么污蔑我们内科尔沁的格格!”
娜拉妲将热水和剪刀送上来,太医开口:“启禀贝勒爷,小臣现在要给格格将刀拔出来,请你们暂时去外面等。”
“我不,我要留在这里守着我的女儿。”傅礼哭着不肯走。
“傅礼!”寨桑训斥,“你一向大方得体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犯错,相信太医,他会有办法救我们的女儿的。”
傅礼最终还是被寨桑劝了出去。
皇太极原本也要离开,但走到门口突然折回来,走到太医面前:“让本汗留下来。拔刀的时候会有血溅出来,本汗帮你把海兰珠按住,将伤害降到最低。”
皇太极南征北战,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无数,自然也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
身份在那里摆着,太医也不敢拒绝,只好让皇太极留下。
但是傅礼却谨记长生天的预言,不敢再让海兰珠和皇太极有任何关联。
当她要回去阻止时,却被寨桑拦住:“你又要做什么?”
他挑眉问。
傅礼回答:“贝勒爷难道忘了长生天的批示了吗?若是让这两个人在一起,海兰珠会没命的!”
寨桑却挡在了她面前,用不容商量的语气命令傅礼:“我不管什么长生天的批示,现在我女儿的性命最重要,只要皇太极留下,能救海兰珠,我什么都不在乎!”
傅礼无话可说。
她低头,眼眸转动想了想,急忙找来娜拉妲:“去,去请巫师,我要他帮格格做一场法事,保格格性命!”
“是!”娜拉妲跑去请巫师……
没一会儿,娜拉妲请来了长生天。
那个衣着古怪的男人,带着她的信徒,开始在贝勒府的大院里架起火堆,拿着虎头棒,开始念一些听不懂的文字。
……
医院:
若书全身缠着纱布,像一个木乃伊一样躺在床上。
简安之在旁边守着,他都已经守了一个星期了,若书却还在深度昏迷状态。
医生说,煤气爆炸造成皮肤受损,大脑缺氧,导致深度休眠。象这种情况,如果能够醒来最好,如果醒不来,可能后半辈子就只能躺在床上了。
简安之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请来了国外的专家跟国内专家一起商讨治疗方案。
但他们得出来的结论都是一样的。
醒来,就如正常人一样,醒不过来,一辈子就都会是这样。
这一个星期,他瘦到脱相,就连曾经她最喜欢的眼睛都变得麻木失去了光泽。
这期间,孟梵他们都来看过,也劝过简安之要保重自己。
孟梵甚至给过他希望安慰他:“兄弟,你别这样。万一若书醒过来看到你这幅样子,怎么受得了?你该吃吃,该休息休息,你好了,若书也就醒过来了。”
起初,简安之真的相信了他的话。
就像是一个走投无路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
他听了孟梵的话,洗澡,换了新衣服,每天精神饱满的出现在若书面前。
可是一天天过去了,若书还是老样子,他开始烦躁无望。
他抓住孟梵的衣领,大打出手,一大伙人拉架都没有用。
甚至把孟梵逼到墙角问他:“你不是说,只要我坚强起来,若书就会醒过来的吗?那她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醒!”
孟梵也不知道盖怎么跟他解释,闭上眼睛等着挨打。
这个时候赵信跑过来,将孟梵从他手里夺回,劝他:“安之,你别这样,我们虽然不知道若书什么时候会醒,但是你如果一直这样颓废下去,一定是她不想看见的!”
他们的话敲醒了简安之,他开始在若书面前注意自己的形象,开始洗漱打扮。
中午饭点,楚心之帮他买回来饭,放在他手上,他却能端在他怀里由热变凉。
楚心之无奈,重新给他换了份热的,“你多少吃一点吧。”
“我吃不下。”他一心只守着若书,期待她突然转醒。“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楚心之取走他手里的饭,倒了一杯水给他,“不吃也要喝口水。”
他不听他的,连水也不喝,过了下手就放到了柜子上。
他握着若书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对她说:“老婆,卿卿还在等你呢,你不可抛下我们爷俩。我们的卿卿长高了,但是她每天都吵着问我要妈妈,你要是还不醒,我拿什么给她?所以你快醒来好不好?”
简安之说话的声音很淡,但楚心之鼻头却酸的厉害,忍不住扔下他,跑到外面去缓解情绪。
医院二楼的拐角没有人,可以暂时休息。
楚心之停下来,解开西装,双手叉腰,眼睛红红的盯着面前的玻璃窗……
那天等简安之冲进去的时候已经迟了。整个厂房被炸的粉碎,消防人员,为了他们的人身安全,甚至阻止他们入内!
后来他们在一块很大的铁皮板下找到了若书和杨璇。
那时杨璇压在她身上,浑身都已经被烧烂了。